张知生气得跺了跺脚，头上扎的两个啾啾也跟着晃了晃。

张信水没忍住揉了揉闺女的脑袋，只觉得自己闺女太可爱了。

“娘亲，你看爹爹把我的头发都弄乱了。”张知告状。

小李氏瞪了丈夫一眼，换来张信水讨好一笑。

这样的小插曲，一晃而过。

有了水牛的加入，尽管缺少了两个儿媳妇的劳动力，老张家的早稻收获得特别快，最后一板车拉完就结束了。

张老头扛着一捆稻穗往大路走，老远就见一人在他的宝贝水牛边上鬼鬼祟祟的。

等走近看着那人腻歪的眼神，张老头忍不住问道：“你干啥呢？我怎么觉得你这眼神那么瘆人呢？”

那人搓搓手，嬉皮笑脸地道：“牛叔，你家这牛真好使，能不能借我家用几天？”

“不能！”张老头一口回绝，哪来的出了五服的亲戚？就算给用，他优先考虑的肯定是自家两个哥哥啊！

“我家牛年纪还小，我可舍不得狠劲使唤他，你赶紧回去割稻子吧，小心你爹一会揍你！”

那人也不恼，打趣道：“牛叔，瞅你宝贵的，这牛比山哥几个都重要了。”

张老头理所当然地道：“我家水牛可比山娃几个强多了！”

这牛太好使了，他当初还是低估了牛的本事，这一头牛完全可以顶三个壮劳力。

旁边的张信山三人：虽然牛确实很好使，但这话也太粗糙了！

早稻割完就该割黄豆了，因为大部分坡地都栽种了百合，所以只剩几亩中等田栽种了黄豆，收割起来也快。

水牛暂时借给了张智虎和张智猴家。

没办法，两个哥哥都上门了，张老头再不舍也只能借出去。

等大清早，堂伯来牵牛的时候，张老头依依不舍地送到院门口，反反复复地叮嘱：“怜惜一点，别下狠劲使唤。”

堂伯对于张老头念经一样的嘱咐，只能不断地点头。

农家人就没有谁是不宝贝牛的，两家人确实用得仔细，水牛都是吃饱了送回来的，而且还附送了十斤黄豆回来。

张老头托大舅哥的关系，和响水村有牛的人家特意学习了，说是农忙的时候，牛干的活儿多，可以给煮些豆饭吃。

黄豆又不值钱，张老头自然舍得，农忙那几天水牛每天嫩草掺着豆饭一起吃。

等农忙结束，水牛不仅没累瘦，还被养得毛光水滑。

白天人在地里忙，夜里一家人还要点着火把给水稻脱粒，连行动还算方便的小王氏都参与其中，没能早早歇下。

因为今年早稻收获得晚，算算日子，每年的梅雨季节快到了，大家都着急将谷粒入仓。

张知拿着木杈将脱粒后的稻杆扒拉到一边，这些稻草留到冬天有大用，铺在菜地上可以给蔬菜保暖，也能铺到床上，能防潮。

张知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高高挂起的月亮，还好明天还是晴天。

只是，这人力效率太低了，他们能争几个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