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要来县城实习后,张知就提前准备好了。
男家属一把拉住胡掌柜,“怎么不是你给看,这么小的孩子能行吗?”
那人手上力气贼大,捏得胡掌柜胳膊生疼还不自知。
胡掌柜一边掰着胳膊上的大手,一边道:“是陈猎户啊,你别看他小,手法可熟练了……你先把手拿开。”
“真的?”陈猎户拉起自己的裤腿,“比你给我缝得强?”
张知瞅了一眼那人的小腿,一条蜈蚣一样的疤痕歪七扭八,还有明显的疤痕增生,甚至有些地方皮肉都错位了。
张知:……就算是刚出生的手也缝不了这么奇怪。
接收到张知的奇怪眼神,胡掌柜满脸涨红,转头对陈猎户道:“你放心,肯定……比我强。”
张知也不废话,拿了把镊子在火上烤了烤,夹起一块麻布沾了酒精给病人胳膊消毒。
“嗷~”坐在地上的病人疼得直接从地上蹦起来,半中腰又被陈猎户按了回去,并死死地按在地上。
医馆后院一直用泥炉烧着热水,很快胡莲心就端着消好毒的工具过来了。
张知拿起持针器和缝针就开始操作。
陈猎户看着张知分针走线的动作,慢慢放下心来,拉着胡掌柜絮絮叨叨,“哎呦~真比你缝得好啊,你瞅瞅,多工整……”
张知抽空看了一眼这位贴脸开大的陈猎户,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感叹,真是个“纯粹的人”啊!
没见着胡掌柜脸都黑了吗?
这样简单的伤口,不到半刻钟张知就缝好了。
胡莲心憋得长长的一口气,也才吐出来,像是比张知还紧张的样子。
张知和胡掌柜都奇怪地望了他一眼。
胡莲心咳咳两声缓解尴尬,上次开腹他没能凑上前,这次近距离的围观对他来说,更像是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
就像是夏天吃到了冰块一样,让人寒毛直竖,直打激灵。
女家属见状暂时放下了心,拉过满脸是血的病人上前,“大夫,你再看看我小儿子。”
张知自然没问题了,脸上的伤口不深,缝合起来很快。
胡掌柜笑呵呵的道:“你是遇到张小娘子了,换成其他人,真不一定能给你的伤口缝得这么好。”
“那可不,比你缝得好多了!”纯粹的陈猎户接了话茬,直接让胡掌柜破防……
“但是,我这样会留疤的吧?”小年轻说完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还没定亲事呢!”
张知低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唇,道:“就算没有疤,也不好定亲事吧?有疤影响也不大。”
“唉……知了妹妹,你不要这么直接嘛……”胡莲心捂着嘴笑了出来。
坐在小板凳上接受治疗的小年轻,只觉得自己幼嫩的心灵受到了巨大冲击,一整个大破防。
张知还特意提醒了一句,“你表情不要这么狰狞啊,要是把线崩开了,再给你缝合就没这么容易了,到时候留的疤痕更大更丑。”
小年轻露出了一个比哭更难看的憋屈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