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妇人怀里的孩子担忧地忘了一眼他娘。
妇人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蛋,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儿子的脸颊肉都没有了,显得眼睛大了一圈。
要是他爹没被洪水淹死,她们娘俩也不会遭这样的罪了。
不行,她的儿子还小,还有几十年要活呢,不能沾染上人命官司。
妇人抹了一把眼中的泪水,拉起儿子,“走,儿子,我们去找他们。”
她记得那对爷孙俩是往北边那条路去的,她总要试一试,万一真的找到一条出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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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夜晚,虫鸣蛙叫的声音少了很多。
小水村一片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只有冷白色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
实际上,今晚没人敢躺下,粮食都藏在了地窖里,全村人都握着锄头,坐在堂屋里严阵以待。
老张家作坊也笼罩着一片焦躁和压抑,一群人都聚集在作坊前排的一间屋子里。
不仅张信山拿着锄头和镰刀,李家三个舅舅也在这里等着,手里紧紧地握着镰刀。
知道自家是那群难民的首要目标,张老头当即变了脸色。
最后还是张知先冷静下来,提议将自家几个舅舅接过来帮忙。
张信山和张信水两人结伴,一路小跑着到了李家村,找到自家老丈人说明了情况。
李老头当即拍板,一家子都去。
还是张信山将人劝住了,留下陈氏和孩子们在家里,剩下的人都去帮忙。
防止打草惊蛇,那群难民知道了后,他们会增加了人手,张信山和张信水还带着人绕了绕,从林子里绕了一圈回的小水村,所以也没叫老王氏的几个侄子来帮忙。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重,大家心里的弦绷的越来越紧。
突然,嘻嘻索索的声音从作坊背靠的后山上传来,隐隐约约能听到说话声。
“就是这家……”
“一个个还在睡觉,嘿嘿!”
“……”
屋里几人对视一眼,面色都是一沉,总算来了。
他们从得知难民要来抢劫的那一刻,心里就不踏实。
这会终于来了,他们的心反而安定了。
就像是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刀,终于落下来了。
一群男人紧了紧手里的锄头和镰刀。
老王氏将锅里烧的开水,盛出来倒进盆里,李氏、小李氏和三个舅母一人一盆,等难民来了,开水泼上去,虽然杀不死人,但也能让他们脱层皮。
张知将自己的手术刀分给大娃二娃,手术刀极其锋利,张知还在上面摸了毒药,虽然杀不死人,但是能麻痹人的神经,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
是生是死,就看现在了。
两只小狗也在屋里,经过差不多两个月的成长,小黑被喂得又高又壮,而且,特别聪明,当然,小眉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