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云裳翩翩(2 / 2)

此时已经傍晚,日将落西山。

热闹了一天的春,稍稍平静下来。

但是满园的春色关不住,周廷衍被温沁祎撩拨起的爱欲也藏不住。

温沁祎到正房后,直奔浴室。

她先放了水,刚解开一根腰间丝绦,门忽然从外面打开。

周廷衍进来,“带我一个,带了一天孩子,满身都是奶味儿。”

说着话,他靠近过来。

浴室里水声哗哗。

周廷衍把温沁祎纳入怀中,静静看她还上着妆的脸。

那双眼清滟得似浮水,粉唇娇惹。

周廷衍靠得更近,热气扑面,“BB,你今天跳舞时衣袖碰到我,是不是故意的?”

“当然。”温沁祎语气很肯定,“是故意的,不然你看我有碰到别人吗?”

周廷衍低头,吻她眉心花钿。

“温沁祎,你撩我。”

“就行别人撩你,不行我撩你啊?我都听小叔说了,有一次在会所,有个黑裙子要钓你。”

周廷衍与温沁祎额头相抵。

一下下亲她眉间花钿,最后才开始吻唇。

“除了你,谁都钓不到我。你不撩我都要命,今天衣袖扫我那一下,我记了一下午,你说怎么办?”

周知湜出生,到现在。

于周廷衍,除了小白牙是最高级别待遇,他一直都在规规矩矩禁——欲。

因为她月子里跑出去一趟,他不舍得碰她。

总想着让她养养,再养养。

温沁祎踮脚,勾吻住周廷衍喉结,“撩都撩了,那周先生说怎么办?”

喉结吻就要将周廷衍呼吸滞住。

他大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掐住温沁祎的腰。

“BB,今天那支舞特别美,你再给我跳一遍。”

温沁祎抬指挑了下周廷衍下巴,“那公子,看好了。”

她再次翩然起舞。

沙沙流水很快湿了云裳,层层薄纱贴在身上,隆隆雪肤若隐若现。

周廷衍忍无可忍。

向前一步,把起舞人勾进胸膛,摘了她腰间丝绦,一起淋到花洒下,呼吸压着呼吸,热烈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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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廷衍衣服也湿了。

胸腹肌和背肌在衬衫下一览无遗。

他把温沁祎提抱到身上,仰脸问她:

“BB,今晚能要你么?”周廷衍有些顾虑,“你能不能没恢复好晕过去?”

温沁祎云裳里面的肚兜还没有脱。

那一抹被流水打湿的碧青被她摘下。

纤纤细指勾着带子,故意塞到周廷衍腰间。

“那公子再把我打醒就是。”

“怎么打?”周廷衍似笑非笑地问。

不知道温沁祎说了什么,说完,浴室里咯咯一串笑。

这个傍晚,他们的晚饭延后,再延后。

谁也不敢去敲门。

也是这时,温沁祎发现她左肩的伤疤,和周廷衍右肩的伤疤恰好能连成一条线。

温沁祎抱住周廷衍肩膀,吻着他伤疤,落了泪。

“周周,伤疤还疼么?”

“早不疼了,你呢?你疼么?”

温沁祎闭上眼,“不疼。”她眼尾湿粉,快乐之外,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他舍命的爱。

渐晚春色中,两人,双肩,一对疤,同上,同下。

也有错位的时候,但还是会再度相连。

这两条疤,就当做留给彼此的记号。

等到今世消损,下一辈子,他们还要再度相遇,相爱,相伴一生。

-

春夏过去,就入了秋。

中秋节那天,小洋楼格外热闹。

温家爸妈一早出去买了很多新鲜食材,厨房还没开火,已经捂了满室的蔬果肉香。

早晨九点多,周廷衍的迈巴赫驶进院子。

玖玖先从车里跑下来,直奔门口。

“外公,外婆,我好想你们呀!”

温爸爸赶快弯下腰,因为腿伤,不太利索地把玖玖抱进怀里,和他贴脸,再贴脸。

“玖玖又长高了,弄不好将来比你爸爸还要高。”

温妈妈去车边接女儿和外孙女。

周廷衍下了车,恭恭敬敬称呼一双长辈:“爸,妈,中秋节快乐。”

温家爸妈连声应着,这姑爷越看越喜欢。

周廷衍走去后备箱,从里面拎出六盒月饼。

那是外公外婆从港岛邮来的,是排大长队都很难买到的月饼。

这边正热闹着。

一阵跑车轰鸣拉近,接着,布加迪丝滑地拐进院子。

小叔和绯绯也到了。

这两个人也是大盒小盒拎出来,对着温家爸妈喜喜庆庆叫上一声,“大哥,大嫂。”

这个中秋天高云淡,太阳格外好。

小洋楼里终于恍如隔世般欢声笑语。

这日,不仅太阳格外好,晚间月亮也格外亮。

银色圆盘一样挂在院里树梢上。

周廷衍和温沁祎带着两个孩子洗澡,睡觉,八点多就回了二楼。

温则行和洛绯绯陪大哥大嫂在一楼看中秋晚会。

十点多才上楼。

温则行忙得呀,洗完澡快十一点了,还在沙发里接电话。

洛绯绯躺在沙发另一端。

优哉游哉地,把脚搭在温则行腿上。

小叔则一边讲电话,一边饶有兴致地地摩挲洛绯绯脚踝,捏她脚丫。

洛绯绯盯着温则行侧颜看。

小叔头发半干不湿。

随随便便伸手往头顶一顺,背头发型就出来了,比格外用心打理得还要自然有型。

就这么看着看着。

洛绯绯不知道起了什么邪念。

慢慢抬起脚,寸寸抵到温则行胸膛前。

她踩他一下,他大力呼吸一下。

渐渐,温则行呼吸间隔近了,力度也重了。

洛绯绯很满意,用脚尖压住温则行心脏位置,越压,里面跳得越快。

温则行就要遭不住,喉结上下滑动,肩膀起——起——落——落。

“就这样,挂了。”

小叔挂了电话,捉住洛绯绯作乱的脚丫,“干嘛呢宝贝,不想让我好好打电话?是闵森,又不是女人。”

洛绯绯唇角勾笑,慢慢坐起身,靠着温则行捂住他眼睛。

在他耳边用热气说:“大王,来抓我呀~”

忽然间,好多回忆涌上心头。

于洛绯绯而言,温则行和温沁祎,是她漂泊在盛北的一束暖光。

于这对叔侄而言,洛绯绯也是闯入小洋楼的清亮月光。

他们丰富了彼此的世界。

“怎么抓?”温则行转过脸来,与洛绯绯似吻不吻,“这不像我们自己小家,什么都没有,点个外卖?”

“不点!”洛绯绯当即拒绝,“大王空手抓。”

最终,是温则行服了软。

暮色绯霞刻在小叔右腰,这一夜,格外炽热而绚烂。

上瘾似的,中秋三天假期,在小洋楼温则行的房间里,夜夜绯霞翻涌……

-

中秋过去一个多月,盛北落了一场薄雪。

天就凉了。

远远西部的大山里,早晚更凉,尤其夜晚,寒气打人。

衣衫一打就透。

林惜凝在西部任教已经满三年,下一任老师要十二月才能接任。

怕耽误孩子们课程,林惜凝主动提出,等新老师来,她再离开。

小主,

临近十一月末,山里冷得不像话。

傍晚下班,天飘起小雪。

落在地上,窃窃私语似的沙沙响。

林惜凝抱住肩膀,一路踩着雪,顶着风跑回宿舍。

她长呼一口气,赶快去开空调。

不过,糟糕的事发生了,空调坏了。

林惜凝搬了椅子过来,站上面鼓捣了好一会儿,却无济于事。

坏了,就是坏了。

林惜凝冻得两手冰凉,蔫蔫从椅子下来。

她先去烧一壶热水,泡了泡面,半桶过后,就已索然无味。

身上没暖多少,屋子里好像更冷,心也空荡荡地冷。

林惜凝学着沈从珘教过她的样子,开始烧炉子。

还好她不算笨,火生着了。

就是屋子里柴不够。

外面,天已经黑下。

林惜凝裹上羽绒服,戴了围巾,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出。

她快速跑到围墙下。

那里落着一方柴。

是秋天时,沈从珘过来劈好,又码得整整齐齐。

林惜凝拿了几块,抱进胳膊,雪花斜斜吹过,手被刀割一样疼。

再抬头,她整个人忽然定住,再也挪不动脚。

茫茫雪夜中,有个高个子男人拎着行李箱,正从山下往上爬。

交错的风雪里,一步接一步,不肯歇一口气。

她怎么会不认得他,哪怕看不清脸,一个影子都足够。

“沈从珘!”

林惜凝大声呼喊他名字,一股脑儿扔了柴火,奔跑着,去迎满身风雪的沈从珘。

沈从珘加快脚步,“别跑,我这不来了么,一会儿滚下来看谁哭。”

林惜凝不听,直到扑进沈从珘怀里。

那颗就要冻透的心终于落进温暖。

林惜凝扯了围巾,把沈从珘和自己围在一起,声音像要哭了,“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沈从珘看她眼里闪着光儿。

一手拎着行李箱,另一手弹她头顶。

“想你呗,想你还分早晚,要不我明早再来?”

“不行,你明早来,我今晚就冻死了,空调坏了。”

林惜凝把围巾系得更紧,勒得沈从珘侧弯下身子,和她头挨着头,脸贴着脸。

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衣服里伸。

“让你逞能,非要十二月再回家,空调都不乐意。”

两人一起踩着斜坡,一步步向上登。

小小绒朵的雪,在院光照耀下,像一只只小萤火虫。

交汇着,错过着,纷纷飘舞。

沈从珘和林惜凝边走,边在这雪里和萤火里,一下一下地亲吻。

两人嘴唇都冻得冰凉,贴一起好像更凉。

亲着亲着,他俩就贴在一起笑,探讨到底谁的嘴唇更凉。

沈从珘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孤零零的泡面桶。

他走过去把汤倒了,面桶扔进垃圾桶,“就吃这破玩意,你不瘦谁瘦?”

林惜凝呼着冻抽的手,“方便啊,我做饭又不好吃。”

“对,你就这么糊弄。”沈从珘把黑色行李箱打开。

一阵浓浓香味儿飘出来。

他蹲在箱子边,把一盒盒打包好的菜拿出来,小心递到桌子上。

路途太远,太颠簸,有的汤露了,洒了一箱子。

三万块的LV行李箱也就这样。

沾了油污,都一样丑。

沈从珘把餐盒盖子挨个打开,人往床上一倒,“林老师,去给小爷热热菜,一天没吃了,热菜会吧?”

林惜凝在这里,是真的苦。

在此之前,像网友开玩笑说的,有的人吃过最苦的苦,是美式咖啡。

林惜凝就是蜜罐里长大的。

眼前,见到好吃的,她屁颠屁颠儿,一盒一盒往灶台那边倒腾。

“热菜嘛,我当然会,小爷您歇着就是。”

不会儿,屋子里就飘出了香。

沈从珘也没躺多一会儿,刚解了点乏,就下床去拿了柴。

把火烧得更旺。

“这菜热的,给我。”沈从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好菜热瞎了,还把你熏够呛。”

林惜凝捂着半张脸,把铲子交给沈从珘。

她走到沈从珘身后,双臂将他紧紧缠绕。

脸颊贴着他温暖的背,眼泪“唰”一下就流出来。

林惜凝知道,不是烟熏的,是沈从珘来了,她不冷了。

没一会儿,沈从珘手里抡着铲子,耸了耸肩。

回头问林惜凝:

“哎,你是不是躲我身后哭哭啼啼呢?我怎么感觉后背湿乎乎的?”

“才没有。”林惜凝不承认,松开沈从珘说,“风雪夜太冷,我去给你温一杯酒。”

沈从珘知道她哭了,不回头拆穿,只问:

“你陪我喝点么?我自己喝没意思。”

林惜凝去柜子那边翻酒瓶,“嗯,我能陪你喝半杯,喝多明天上课该胡说八道了。”

沈从珘背对她,摇着头笑,“出息。”

他一来,屋子里烧得暖暖和和。

这夜,风雪打窗,呼呼地响。

他们烘着暖柴,映着火光,有热菜,有温酒,有爱人,有想要共赴的地久天长。

暖炉边,菜还没吃一口,沈从珘不老实地把手探进林惜凝毛衣领口。

他缠着她接吻,“想你,真的想你。”

林惜凝倒吸一口凉气,“哎呀,沈从珘,你手还是凉啊。”

她抬手去握沈从珘手腕,忽然觉得手指倏然一凉。

再定睛看。

林惜凝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比落雪在夜里折出的光还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