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忧空有昌平侯之子的头衔,现在没有官职在身,县太爷没把他放在眼里,只觉得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没什么好忌惮。
寒城这个地方,白雪皑皑,天上似乎有下不完的雪,在烟花的照耀下,一粒粒雪粒子晶莹剔透,砸在了楚离忧的脸上。
楚离忧与县太爷交接完事情便告辞,入寒城时,他寻了一家酒楼,一行人在此住一晚,明日再启程。两个孩子在酒楼中虽有奶娘照顾,楚离忧还是有些不放心。
县太爷立即道“楚公子何必急着走,本官府中备有薄酒,特意为楚公子接风洗尘。”
楚离忧没有停留,婉拒道“接到传信,房内妻子身子不好,心中有些担忧,若是应约,怕坏了大人雅兴。”
县太爷调查过楚离忧,此人并未娶妻,现在为了推拒邀约,竟然拿出这样荒唐的借口。
县太爷嘲笑着小儿连谎都不会撒,立即抬手拦住楚离忧,不愿让他离开,接着道“楚公子妻子远在外地,如今你不在她身边,就算病了,你也无可奈何。既然心中有愁,何不喝上两杯解忧。今夜跨旧年过新年,楚公子就此回屋只怕夜冷人更冷。本官为楚公子备下小酒,再唤两女子相陪,暖和度一良宵,没有比这更美的事了。”
从旧年跨入新年,无人相伴确实孤单。现在的沈湘君从未一个人度新年,她应该也会孤单吧。
楚离忧收敛孤寂,深邃的眸子里泛着凉意看向殷勤的县太爷道“县太爷既然不嫌弃,我又何必再推辞。”
说完便转身走了回来。
暗处的鹤白见此,不知道爷是想做什么,心中有些担忧。碍于手上有任务在,暗中叮嘱其他暗卫保护好楚离忧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县太爷立即笑着招呼手底下的人去安排,带着楚离忧往府邸走去。
府邸内早就接到了县太爷手下递来的消息,在两人到厅堂后,酒菜早已经备好。
县太爷亲昵的拉上楚离忧的手腕,带着歉意道“本官之前一直催着让楚公子押送犯人来,也是碍于上面的命令,还请楚公子勿怪啊。”
楚离忧垂眸看着手腕上的肥胖的手,深邃的眸子里闪过嫌弃,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后,低声道“也怪我身子骨病弱,耽误了事情,这事怪不的大人。”
县太爷叹息一声对着楚离忧道“楚公子是王城水土养出来的矜贵人,哪吃过这些苦,是我没思虑周全,楚公子能不怪罪,那本官便心安了。”
楚离忧看了一眼县太爷,淡笑着道“大人再说这些话,倒是让难自处了。”
县太爷见楚离忧不愿再多说,便立即道“罢了,罢了,为了弥补楚公子,本官与你道些其他的。”
楚离忧并不觉得县太爷能说出什么弥补的话,何况弥补这两个字根本就不存在,县太爷没犯错,也没觉得自己有错,何来弥补二字。
楚离忧想看县太爷唱什么大戏,便顺着话道“大人请说。”
县太爷长叹来一声道“楚公子要去荒城任职县太爷,可得小心啊。那个地方不比寒城好,尤其是姓周的将军在荒城守边界多年劳苦功高,手底下的兵更是气焰嚣张,一直与城内肆无忌惮,与百姓水火不融摩擦不断。楚公子此去,不仅要安抚百姓,更要压制周家军,这事啊,难办啊! 都许多官员去了荒城都觉沉疴难治,用辞官威胁离开了此地,这也就导致荒城多年来都没有父母官,楚公子辞去艰难,究竟该如何做,心中可有了断?”
楚离忧听着县太爷语重心长的话,身为一个寒城的父母官,势力范围有限,手就算再长,也伸不到荒城去,究竟是谁给他的消息,居然与自己调查的一模一样。
楚离忧薄唇紧绷,心底来了几分兴趣,惆怅道“大人说的,也正是我心里愁的事情。”
县太爷见楚离忧接话茬,接着道“此地本官来的时候,各方面条件也很差,本地人少之又少,除了被流放的罪民,最多的便是流民与乞丐。本官在此做了多年,终于让他们吃饱了饭,住上了房子,虽然没有升官,但本官站住了脚,让这些刁民打从心底的敬爱本官,只因本官做来一件事,让他们懂了一个道理。”县太爷说到功绩时,显然有些自豪。
城中百姓衣衫破旧食难果腹,县太爷却在此吹嘘着自己事情办的很好,楚离忧也不知道他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这官员脸皮还真是厚!
楚离忧深邃的眸子暗了下去,沉声道“大人有何指教?”
县太爷立即不再多说,摆了摆手装起了高深,笑着道“指教不敢说,我们喝酒吃菜。”
楚离忧微微颔首,不出片刻便有两个美貌的妇人端着美酒走了出来,穿着很是清凉,气色很是红润,想来也只有是县太爷府内的小妾了。
县太爷在暗中观察着楚离忧的反应,见楚离忧目不斜视的模样,心里有些拿不准。王城中的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玩的花,他不知道楚离忧是装的,还是这两女子姿色没入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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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让一个只穿着肚兜与亵裤的女子去替楚离忧倒酒。
女子低声应了拿着酒壶,低着头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