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不见,但是她听见有脚步声朝她一步步靠近。
她伸出手去,很快便触到了顺滑的布料,摸索着,牵住了他的手。
“莫辞……”
她紧紧抓住他,上前一步半靠着他的胸膛,听见了他强有力的心跳,如此清晰。
沙哑的声音轻颤,她闭上眼,“我很害怕……”
魏泱肆什么都不怕,唯独怕黑暗。
可是这里一片漆黑。
星星总是身处黑暗吗。
那我能不能抓住它。
怀里的人那么娇弱,在所有人面前永远挺直的腰板此刻柔弱得不行,枕在他胸前的额头和她的话语一样滚烫,灼烧进心里。
可是紧紧抓着他的手,又冰凉不已。
很快,她把身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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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衎辞心里一慌。
这人,怎么生病了还不安生。
来不及多作思索,弯下腰将人打横抱在怀里,转身进了屋。
用衾被把人盖好,他没有一丝犹豫,又折身出去。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堆东西。
蜡烛、手炉和新的衾被。
先把手炉放进泱肆手里,又再给她盖上一床衾被,才在床头点燃了一支蜡烛。
而后又一言不发出去了,这次过了比较久才回来,端着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
火光让整个屋子添了些明亮和温度。
泱肆从微弱的烛光中模模糊糊看着他进进出出做的这一切,从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
这一趟是来值了。
“莫辞。”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向她,冷峻的脸在跳动的烛光下晦涩不明。
可是泱肆就是觉得,他是关心自己的。
她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纯粹漂亮。
“你是因为记性好什么都记得比较清楚,还是因为我比较重要啊?”
她畏寒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怕黑不是。
极少有人知道她怕黑。
江衎辞替她掖好被子,不看她。
“殿下既是生病了,那就应当在宫中好生养病。”
泱肆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拉他的手。
他没躲,触到她被手炉捂得稍微有了些温度的手心。
但随即又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将她的手塞回去。
“你关心我呀?”
泱肆就是拉着他的手不放,带着他的手放在手炉上,她的则覆在他的手背上。
声音明明已经哑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还在不停地同他插科打诨。
因着她的举措,他现在是半俯下身同她讲话,眼神不可避免地交汇在一起, 他使了些力气收回手,站直身子。
万古不变的语调:“殿下夜闯国师府,传出去怕是有损殿下声誉。”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