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她仍是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很不真实,突如其来的赐婚圣旨,还有他突然转变的态度。
是故意做给旁人看的吗?
虽然刚才他还疑似嘲讽般说了一句,可是语气并不重,也不知到底心里是什么想法。
甚至到公子府门前,他还主动向她说明:“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
廉狱早已备好了马车,她看着他躬身进了车厢,被马儿载着,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他总是很忙,她知道的,这段日子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听闻他进宫做了官之后,更是见不到人影,直到今日才得以一见。
大抵是因为宫人来宣读婚诏,他才抽个空回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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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祈之后本应赶回南疆的定南侯萧暮,这几日却一直在忙着追查吏部王侍郎。
朝中风声四起,那王侍郎与林尚书一家是表亲,王家在朝中的地位,包括上一任城门吏能够在皇城肆意横行,都与林家有关。
可他没有接到查林家的明令,林家的地位摆在那里,他只能从前几日死在牢狱中的曹嵯下手。
大将军徐鸿光还留在京上,萧暮知道,这个国舅是不会对林家坐视不理的。
领着手下的士兵查到云山地窖的时候,他遇见了另一个人。
身姿挺拔,一身沉默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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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也正在查探此处,见到他,不发一语就要离开。
“等等。”
萧暮叫住那人,“我见过你?”
被唤的人还是停下脚步回身,躬身道:“侯爷。”
多年习武,萧暮对人的身形记忆力极佳,思索了片刻,他问:“你是公主身边的那个侍卫?”
“是。”
萧暮往地窖深处瞥了一眼,“有什么发现?”
阿烈指了指深处那道铁门,“后面还有一处暗道,里面有火药的痕迹。”
上次云山一案大理寺卿已经同萧暮转述过,少女诱拐已经结案,至于火药的来源,因为曹嵯死在狱中,所以暂时没有找到突破口。
萧暮领着众人进去,果然在铁门里又发现了一道石墙暗门,隐蔽至极。
阿烈上前去,找到暗门机关,并没有急着打开。
萧暮朝身后众人道:“灭火。”
火把熄灭,一片漆黑,只听到暗门打开的声音。
已经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
士兵们在黑暗中仍然有条不紊,一一有序上前,将水光珠洒在各处,瞬间明亮起来。
萧暮踏进去,蹲在地上,手指随意一抹,再抬起来,指尖便已经沾上了黑色的粉末。
他的声音冷下来:“火药不是归工部管吗?”
大理寺卿点头:“正是。”
萧暮站起身,睨着他,冷声质问:“这么大一个地方,你们之前没找到?明知这里藏了火药,你们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你知道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装满了火药,一旦流出去,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十八岁被封为定南侯,分明仍是个少年郎,可是戍边三年,经过风霜,历过苦难,他的心智早已不止二十来岁。
大理寺卿一瞬间被他的气势所震,颇有些战兢:“侯爷息怒,不是我们不查……是长公主令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如此危及国民安危之事,大理寺怎可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