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一到,不止民间,宫中也日渐忙碌起来了。
从这一天开始,皇帝封笔,暂停政务,朝臣也不用再来上早朝。
泱肆跑去养心殿,央求皇帝亲笔题“福”字,又跑到华清宫去,让皇兄为她题一对春联,而后高高兴兴地拿回未央宫贴上。
她自己也题了一副春联:年年景不改,岁岁人常在。
横批:幸福美满。
她把它们亲自贴在了坤宁宫的大门上。
抬头望着门上简单而又真挚的对联,泱肆满足地笑了笑。
落染来寻她,说该去祭灶了。
以往每年小年这一日,总是要在坤宁宫祭灶的,但皇后离世之后,就改去了寿康宫。
在寿康宫,泱肆见到了魏嘉煜。
他消瘦了许多,脸颊微微凹陷进去,脊背看起来单薄又无助。
他一直垂着头,在泱肆踏进来时曾抬头看过她一眼,瞳孔涣散,眼里黯淡无光。
他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呆滞迟钝,只不过一瞬,便又低下头去。
泱肆心头不禁有些慨然,这一世,他才六岁就失去了母妃,上一世林淑妃死时至少他已经十二岁,心智也已成熟了大半,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茫然。
这日,梅妃到未央宫寻泱肆,她脸上是一如既往浅淡温和的神情。
她带来了亲自酿造梅花酒。
“听闻殿下爱酒,我赶在春暖之前,用新雪酿了一坛梅花酒,今日闻见了酒香,便迫不及待送来,权当是给殿下拜个早年了。”
梅花酒泱肆确实没喝过,她轻轻揭开一点封布,鼻尖凑上去,便能闻到清冽的酒香,夹杂着梅花的冷香。
怕酒香散了,她赶紧重新封好。
“娘娘真是懂我。”
泱肆旋即有些苦恼,“娘娘给了我这么多好东西,我都还不知有什么能给娘娘的。”
梅妃的语气很轻:“哪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我太爱梅,便爱拿她们在吃喝上做一些文章,殿下总是不嫌弃地做我的第一个尝试者,我高兴还来不及。”
泱肆笑问:“娘娘为何如此爱梅?”
梅妃的眼神没由来的变得有些飘忽,她好像在脑海里想了许多事情,最后如是说道:“因为她们美呀……我在这宫中也只有她们作伴了。”
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她将自己居于梅阁一隅,对外界不争不抢,不闻不问,整日与梅相伴。
南方来的女子大抵许多都带了这忧郁的气质,梅妃便是如此。但或许她也有自己心中所想,也曾像泱肆这般热烈轻狂,只是后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困在这深宫中,满腔的热忱不得不化作寄于物的愁情。
“只是就快回春了。”
梅妃悠远的视线飘向窗外,她喃喃自语一般,“冬天的花如何盛开在春天呢。”
春天一到,花期一过,梅阁便只剩下满园的落梅。
泱肆第一次望见一个人像花一般,在她面前将娇艳渐渐枯萎。
她有些哑然:“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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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将火药可能运到缙川的消息转告给徐鸿光。
徐鸿光作为驻防将军,立刻命亲信拿着他的军令快马加鞭赶往缙川,命人封锁整个缙川,对进出城严加把控,同时在城内进行搜查。
现在只等着结果了。
泱肆也让萧暮歇一歇,先安心把年过了,一切等年后再议,不急于这一两日。
慕诺听闻泱肆前几日去丞相府找过他,好不容易才抽出空进宫来。
泱肆莫名其妙打量他一番,有口直言:“你个纨绔子弟,春节竟也有事忙?”
慕诺一脸自豪:“那是,我是谁?人称慕三少,我可是有很多事要忙的!”
“是是是。”
泱肆敷衍着附和他,随即话锋一转,“六八,本宫这有件大事,只有你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