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他不想去抱持不该有的希望,因为他知道逆天改命是不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所以他只能顺其自然,将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封锁在冰天雪地里。
可是现在,他却在问,有没有办法。
有没有办法让他留下来。
其实即使过年,京上也依然会寒冷好一段时日,但他每一年都离开得很早,因为过年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和家人团聚,围着火炉吃年夜饭,守岁看烟火。
而他不想一个人寒冷凄清地体会这样的节日,所以每年都会早早离开。
可是今年没有。
他甚至产生了想一直留下来的念头。
“我若是有能给你用的药,不会等到现在。”
连清叹了口气。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死寂当中。
他看见,江衎辞搭在腿上的手缓缓握紧。
上天待这个孩儿不公,连清从二十年前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他花了二十年,也没能替他抚平这种不公。
“留下来吧,衎辞。”
连清道:“你现在唯一的解药就在京上,不要再走了。”
“与她成亲,待在她身边,也许一切都会好。”
.
夜色如水,宫中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魏清诀从睡梦中惊醒,额上布满了虚汗。
他大口喘着粗气,又难耐地掩唇咳嗽了几下,掀开衾被缓缓下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披上外衫,他推门走出去。
此时夜已至深,宫中除了巡逻的锦衣卫,几乎无人走动。
这两日点上了无数盏福灯,因此无须持宫灯,他沿着明亮的宫道,缓缓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金銮殿的重重台阶之下,他停在下面,微微仰头往上看,独自站了许久,才抬起脚一步一步踏上去。
九十九级玉石台阶,他爬得缓慢而吃力。
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总之当他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时,已经满头大汗。
他转过身,微喘着,俯瞰台阶下的皇宫。
夜风拂过,扬起他的发梢和衣袂。
多少年了?
十三年。
这十多年,他反复被困在同一个梦境里,梦里全是母妃从他脚下站的这个地方滚下去,倒在缓步台上,鲜血从她的脑后缓缓流淌出来,晕红台阶,染红他的眼眸。
他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眼,又缓缓步下台阶。
走到一条分叉的宫道时,他停顿了片刻,选择了右边的方向。
刚走出没两步,身后有人唤他。
“大皇子。”
他停下脚步回身,看见来人的面庞后,轻轻颔首,“世子,为何这么晚还未休息?”
“睡不着便出来走走,没想到会遇到大皇子。”
纪越走近,看了看他身后的方向,道:“这是去未央宫的方向吧?大皇子这么晚去找靖安殿下?”
魏清诀眉头动了一下,“阿肆应该已经歇下了,我也只是四处走走罢了。”
纪越笑了一下,他的笑容总是有些意味不明,“我看大皇子脸色如此苍白,还是快些回寝殿休息吧。”
魏清诀也回给他一个客气的微笑,想起阿肆曾经给过他的忠告,没有和他多做交谈,道别后转身回华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