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刚才的话题:“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换地方了。”
春季正是晚熟柑橘生长成熟的季节,汁水丰沛,甜美适口。
“终于不换了?”
泱肆边吃着橘子边口齿不清地问:“那你是打算定下一个地方来吗?”
他点头,持续投喂,“是该定下来了。”
泱肆怀疑他在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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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停停又歇歇,但泱肆几乎每日都会去找江衎辞,确定他没什么情绪变化,才放下心。
一场春雨一场暖,很快就要临近花朝节了。
落染告诉她,得提前三日把陆绾儿接到未央宫来。
因为婚前三日,新婚夫妇双方是不能见面的,因为新人身上带了喜,见了面就会喜冲喜,对夫妻今后的生活不好。
泱肆道迷信,但又觉得,等轮到了她,她也会去遵守吧。
谁不想平安顺遂呢。
可是她又觉得,到时那三日一定很难熬,思念一定会像滚烫的沸水,随时都会喷涌而出。
唉,还没到,已经开始提前先想他了。
泱肆令落染准备出一间寝殿,到时候把陆绾儿安顿在那里。
有人莽莽撞撞冲进来,她认出来,是梅阁的宫女。
“殿下!”
宫女直接跪在她面前,“殿下,奴婢求您去看看娘娘吧,她……”
泱肆心里一紧,“她怎么了?”
宫女不敢再往下接,泱肆忙站起来,“去唤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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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大步流星前往梅阁。
梅阁的梅花彻底凋落殆尽,连落在地上的梅花,也枯萎腐烂,融进泥土里。
泱肆推门而入,看见了躺在榻上的人。
她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仿佛负担沉重的忧伤压在她的心头。
泱肆走近,发现她的呼吸声微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就像她的生命一样脆弱。
泱肆都跟着呼吸一窒,张了张嘴:“娘娘……”
榻上的人缓缓撑开沉重的双眼,眨了两下,才彻底睁开,望向她,嘴边漾起一抹虚弱的笑,声音也很弱,几乎要听不见。
“殿下,你来了……”
泱肆觉得她此刻就像一片飘摇的落叶,随时可能被风吹走。
梅妃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费力地抬了抬手,“抱歉,殿下……”
请恕礼待不周几个字,都已经说不完。
泱肆在榻边坐下,满是担忧,“你先别说话,太医很快就来了。”
方才那个宫女领着太医踏进来,梅妃配合进行诊断,没一会儿,竟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屋外,太医向泱肆禀报:“殿下,娘娘这不是什么风寒,而是积郁成疾所致。”
“可有医治的方法?”
太医摇头,“之前梅阁的宫女就来太医院抓过一些风寒的,补身体的药,可是如果娘娘自己心中郁结不断,即使配再多的药,也是无用的。”
泱肆忘了眼屋内,“照这样下去,她是不是……”
时日无多。
“唉。”
太医叹了口气,没说话,算是默认。
泱肆清秀的眉头拢成山丘,“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太医回:“殿下,娘娘若是不想自救的话,没人能救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