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贺再说不出话，扭头就走出公司大门。

走到电梯间，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打给姜成宇，嗓音艰涩地问道：“在哪里？”

“我还能在哪里？”姜成宇活跃的声音响起，疑惑道，“怎么了？我就在公司啊！”

江贺缓了缓，言简意赅道：“出来，送我去医院。”

以他现在的状态，手都在抖，根本开不了车。

“啊？”姜成宇的声音立刻提起来，“你怎么了？不会是最近熬夜太多，脑溢血，快猝死了吧？你说你这两天白天工作，晚上还要跟人大厨学做烧烤，的确有点太拼了。”

江贺深吸一口气，重复：“我在等电梯，你速度出来。”

兄弟状态不对劲，姜成宇不敢再废话，连忙应道：“哦，好好好！马上！”

不过两分钟，姜成宇就冲到了江贺面前，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江哥，你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脸色这么差，别真的是……呸呸呸，我乌鸦嘴！”

他抬手，轻轻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演戏成分居多。

江贺扫他一眼，依旧没有开口。

姜成宇脸上的嬉笑立刻淡去，眼神终于慌了，不解问道：“江哥，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江贺垂眸，忍着喉咙地涩意道：“不是我，是虞莺莺。”

“什么？”姜成宇满眼意外，“虞莺莺出事了？卧靠，她不会又伤了脑袋吧？不不不，她是恢复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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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贺带着虞莺莺去京城看医生的事，他是知道的。

现在看江贺这情况……

他不得不多想一点。

“是。”江贺深吸一口气，压住一阵接一阵的心慌和心痛，难受地闭了闭眼说道，“她应该恢复记忆了……受了刺激，现在她室友带她去医院了……”

“这……”姜成宇不敢再说话了。

如果是之前，他还会劝江贺“天涯何处无芳草”，但他现在知道自家兄弟是动了真心，还是老早之前就已经动了心思，他就不敢再多话了。

感情的事，还是让双方当事人去谈吧。

闲杂人等就别多操心了，万一帮倒忙，那更加不好。

就是可惜。

明明江哥这边已经订了山顶露营基地，精心准备，打算今天主动坦白了，但虞莺莺突然恢复记忆，准备工作都白做了不说，两人之间的沟通也会变得更难……

主动交代和被动承认，对当事者的感官影响很大的。

就差一步了，就差最后几个小时了！

哎！

姜成宇心里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他除了问江贺要车钥匙，一直安静如鸡，一副“我虽然胖胖的，但我很弱小，很可怜”的德行。

一路上，车厢里的气氛都安静得吓人。

中途江贺给钱宝宝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之后跟姜成宇说了一声“市三医院急诊科”，就又沉默下来。

他不说话，姜成宇更不敢说话。

从明茂大厦开到医院，车程将近二十分钟，加上堵车，半小时后才开到医院停车场。

这个时间里，江贺一直看着车窗外。

日光在他眼中明明灭灭，某个瞬间，他忽而喉结滚动，抬手压在左胸位置，用力摁了摁，仿佛要把胸口积攒的痛楚都给揉散。

但揉不散。

不仅揉不散，还把眼眶给憋红了。

从后视镜看到他这样子，姜成宇也在心里沉沉叹了一口气。

感情的事真的太能折磨人，希望他江哥这次能如愿吧。

……

市三医院，急诊科。

虞莺莺面色苍白地躺在临时病房的病床上，脸上戴着呼吸面罩正在吸氧，抽了几管血送去化验，说是半小时之后出结果。

简玫和钱宝宝已经从于晴口中得知了一部分情况，等钱宝宝接完江贺的电话之后，难得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好一阵，于晴才忧心忡忡地说道：“莺莺醒来之后，会想见到江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