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里胡哨,没事找事,自作孽不可活!
骂着骂着,脑海里忽然闪现那小子衣衫单薄,在寒夜里被打三十棍一声不吭的场景。
倔驴子,挨打都不知道喊疼!
换做蓝昊天的话,若是被爹爹或大哥这么打,早哭鼻子装委屈求饶了!
或许这就是那小子从小优秀到大的原因所在,想到这里,他心底更加烦乱。
他不是窝囊废,他也不是懒惰成性,那小子的优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努力往上爬,直到积蓄足够的力量为蓝家沉冤昭雪。
烦闷袭来,蓝昊天一把从床上坐起。窗棂嘎吱作响,屋外寒风刮得猛烈。
他记起去年这时,边城大雪封山,爹爹坐在雪地里看着茫茫白雪,一脸愁苦的模样。
“爹,大哥,二哥,季大哥,你们说我到底该如何做才能为你们雪耻?”
漆黑的厢房里没有回音,寒风从窗户缝钻入,吹得蓝昊天一阵寒噤。
* *
翌日,前往永州的队伍整装待发,皇帝拖着病体一脸惨白,亲自莅临朱雀门为将士们送行。
冬至时节寒雪纷飞,雪粒子打在脸上像针刺一样疼。
皇帝咳了两声,深深望着柏清玄说道:“柏卿,朕把安抚民心、平定天下的重任交与你,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朕的信任!”
小主,
“卑臣必将万死不辞,尽快平息各地暴乱,不负圣恩!”
柏清玄双膝跪地,伏首叩头。
朱雀门外的广场上,三千禁军士气高昂,鱼鳞铠甲亮澄澄的,在雪幕里连成一片银盾。
辞别皇帝,柏清玄登上三驾马车,浩浩荡荡的队伍如长龙般走出朱雀门广场。
这是蓝昊天第二次去永州,再没好奇心观赏沿途风景,而是一直垂首沉思。
柏清玄会从何处着手呢?
他会动用武力解决问题么?
我该如何做才能帮他压下事态,解决暴动?
这明明不是他该想的问题,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为那小子分忧解难。
“卫蓝!”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蓝昊天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回首望去,见伏纪忠骑着马缓缓而来。
“伏大哥,什么事?”
蓝昊天也骑在马上,勒了勒手中缰绳。
“我去马车那头看看柏清玄,问问他到达永州潭城后的安排。”
“嗯,”蓝昊天心不在焉,淡声道:“去吧!”
伏纪忠观察了他一路,总觉得此次出行蓝昊天表现得过分安静了些。心中虽有疑虑,却还是策马而去。
宝蓝色的三驾马车款款行进,伏纪忠快马追至车厢侧面,朝着里头喊了一声:“启禀大人,下官伏纪忠有事求见!”
车厢里,柏清玄正坐在茶几边认真琢磨地方暴动的奏章。闻声挑起窗帘,见伏纪忠一脸严肃,赶紧吩咐道:“伏指挥使,上车说吧,车里暖和。”
伏纪忠立马勒紧缰绳,翻身下马,把坐骑交给一旁小兵看管,快步登上马车。
走进车厢,一股浅淡的檀香扑面而来,车里烧着炭盆,暖意融融。
“伏指挥使,你有何事求见?”
柏清玄放下手中奏章,对他摆了个手势,示意他免礼。
“回大人,下官想问问到达潭城后,禁军具体如何安排?”
伏纪忠立在茶几前,抬眸看着他。
柏清玄垂眸思索片刻,才道:“永州情况比其他州略好,毕竟之前陛下已派人来此清查过田亩一事。”
“下官也是如此作想。”
伏纪忠及时插上一句。
“不过,该有的阵仗还是要有的。”柏清玄眸底露出锋芒,“毕竟暴民不会轻易放下武器,朝廷若不能摆出强有力的阵仗,这些人恐怕会轻视我们。”
“那下官先率军驻扎在潭城五里地外,如有需要,听凭柏大人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