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差呢。”
“我按着时间给你打,你只要接电话就行,芹芹。”
他又开始不叫姐了。
似乎是感知到分别的迫近,他越来越得寸进尺。
韦芹被他磨得没法,点头:“嗯。”
“圣诞我想去法国找你。”
韦芹淡淡瞥他一眼,否决:“不行。那个时候你已经在期末考了。”
章熠辩解:“我选课的时候会避开的。”
虽然表情上还是乖乖的样子,但韦芹知道他一旦动了这个心思,就很固执。
“难道我不让你去,你就不会去了吗?”
哪一次章熠不是这样,都说了不行,他还是干了。韦芹就没有成功赶走过他。
‘阳奉阴违’自有一套体系。
章熠低头埋在她锁骨轻轻呵笑,鼻音嗯了声:“...还是会去的。”
怎么可能会不去呢。
他需要她。她也如此。
他们两个人,都不正常。
在去法国前一周,七月末的暑期,时隔大半年,韦芹重新接到了来自父母的电话。
他们才知道她申请了交换的项目,才知情女儿要出国一年这件事。
一边觉得被挑战了家长权威而恼怒,一边心里又承认出国交换的经验对她是好处,两种情绪交织让韦父韦母打出了这个电话。
韦芹盯着号码显示名字,沉默了一会儿,在铃声即将断掉前接起。
她没说话,等着话筒对面的人先开口。
小主,
“芹芹。”
是妈妈的声音。
韦芹:“嗯。”
“什么时候的航班?”
果然还是知道了。韦芹暗叹一声,还是回答了:“下周五。”
对面迟钝了几秒,韦芹听见了几声簌簌响,是衣料摩擦的声音。
她能猜到,应该是韦母在客厅徘徊走动。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
韦母听见她淡淡的回答,心情苦涩复杂。
他们一家人怎么就到这种地步了呢。
“给你卡里打了钱,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这句话仿佛是破冰的开始。
之后,韦芹就父母碎碎念叨的嘱咐和关心。
说实话,她没有太多波动。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韦芹经历了太多。
她以前总是因此心软,软弱的又变成那个听话的女儿。
“离家那么远,要注意安全,我和你爸爸看网上都说巴黎小偷、流浪汉很多,女孩子一个人一定要多注意,少走夜路。”
“对了,英语学的怎么样?别到时候老师上课听不懂,不明白的一定要大胆问。有时间也可以学学法语。我们都想过了,你不想保研,去国外读研也可以。法国的商学院听说就很不错。”
“你有一年的交换经验,对明年申请也有帮助。”
“......”
耳边听着,韦芹面无表情。
一点都没有变。
他们只是换了种方式。
绕开盘旋在中央的矛盾,仿佛这样又能重归于好。
可长出来的刺,不拔掉,疼痛便一直存在。
无法忽略。
韦芹兴味索然,“嗯嗯”敷衍两声,结束了通话。
章熠送她到的机场,他表现的很平常,就像是普通的旅行。
他这样波澜不惊的平静比韦芹想象的好了太多,她还以为他会哭呢。
她都提前准备好了安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