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他什么苦没吃过?过去那么苦他都熬过来了。他不能……不可能的……”柏松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说,他此生只为你。”柏寻说道。
柏松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他睁大双眼,嘴角微微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柏寻叹了口气,说道:“我放他走了,但是他丝毫没有犹豫,选择了自我了断。你与他相识这么多年,应该明白他的选择吧?他这是想断了祖父的念想,想放你自由。”
柏松眼圈泛红,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却又被紧咬的牙关和紧抿的嘴唇生生憋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放我自由?我柏松用他来放我自由?他算什么……他凭什么?说……说什么此生为我……为我难道就是去死吗?我需要他去死?他有问过我的想法吗?”柏松苦笑了一声,“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听不懂人话,看不懂人心……可笑!”
说完柏松便离开了。
他面无表情,一步一步朝别院门口走去。
“主子,咱们去哪儿?”孟五问道。
“回我的院子去。”
车子很快就到了老宅门口,柏松站在熟悉的大门口迟迟不往里进。他突然觉得这里像是毒蛇张着的大嘴,往里走就是自寻死路。
“大少爷,您回来了。老家主他……”柏大管家已经恭候多时了。
“我累了,想回屋休息,回头再说吧!”柏松木着脸走了进去。
到了院子门口,柏松看见了小时候的柏玉峰。
他正低着头卖力地打扫院子。
这个傻子从来不会偷懒,也不会邀功。
他走过梅花树下的石桌子,想起两人曾经在这里下过棋。柏玉峰不会,抓耳挠腮,羞红了脸。
孟五进院的时候,见自家主子正往屋顶上爬,大惊失色:“主子,您这是……”
“给我弄一坛酒来。”柏松说道。
坐在屋顶上,大口喝着酒。
天上的星星很亮,就像那一天一样。
那是他的生辰,也是他阿娘的忌日。
他像现在这样坐在屋顶上喝闷酒。
柏玉峰来了,坐在他身边给他编了一条毛茸茸的大笨狗。
他拿在手里摇着摇着就睡着了。
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
很快便消失了。
柏松眯着眼睛去看,柏玉峰坐得板板正正的,直视着前方。
可是红得滴血的耳垂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柏松闭上眼睛,勾了勾唇角。
没了,他的身边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个人了。
什么人啊?
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想当然耳!
柏松苦笑了一声,喝了口酒。
他最讨厌这种人了……
犹犹豫豫,唯唯诺诺的。
最讨厌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有时候笑啊,比哭还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