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肥硕的身躯往黎晨简陋的摊位前一站,就像一座肉山挡住了清晨的阳光。
他身后的狗腿子们各个凶神恶煞,活像一群饿狼盯上了待宰的羔羊。
“小子,你的摊位碍着老爷我的眼了!识相的赶紧滚!”
黎晨咬紧牙关,强忍着怒火。“赵老爷,我……”
“我什么我!你一个泥腿子也敢跟我顶嘴?”赵老爷粗暴地打断了他,一脚踢翻了黎晨的摊位,箩筐里的草药洒落一地。
“这块地盘,老爷我征用了!你这些破烂玩意儿,就当是孝敬我的!”他说着,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几枚铜板,不屑地扔在地上,“赏你的!”
这几枚铜板,连他一天辛苦所得的一半都不到!
黎晨看着散落一地的草药,心都在滴血。
这些都是他辛苦采摘,希望能换些钱买粮食的。
回到家中,黎晨将仅剩的几枚铜板交给季瑶,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两人相对无言,愁容满面。
季瑶轻轻地抚摸着黎晨的手背,试图给他一些安慰,可她自己也同样惶恐不安。
祸不单行,张婶尖酸刻薄的声音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我就说这小子不安分!看看,得罪了赵老爷,以后咱们村子可没好日子过了!说不定还会引来什么灾祸!”
村民们本来就对黎晨的“异类”身份有所忌惮,加上张婶的煽风点火,对黎晨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
孙大哥虽然同情黎晨的遭遇,但也劝他忍气吞声,“黎晨啊,赵老爷咱们惹不起,你就先低头认个错,以后再另想办法吧。”
黎晨没有像其他人预想的那样去找赵老爷理论,也没有和张婶争辩,他只是默默地收拾好残局,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第二天,黎晨竟然主动找到了张婶,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张婶,我有个赚钱的活计想介绍给您……”
张婶愣住了,像被噎住的鸭子,嘎嘎了两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给我介绍活计?你小子没毛病吧?”她上下打量着黎晨,仿佛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围了过来,对着黎晨指指点点。
他们本以为黎晨会去找赵老爷拼命,或者像个疯子一样在村里大闹一场,却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张婶,您消息灵通,人脉又广,这活计非您莫属。”黎晨不卑不亢地笑着,丝毫没有被众人异样的目光所影响。
张婶狐疑地眯起眼睛,“什么活计?说来听听。”
“赵老爷喜欢收集古玩字画,最近正在四处寻觅一幅前朝名家的真迹。我恰巧知道哪里有线索,但苦于没有门路,所以想请张婶帮忙牵线搭桥,事成之后,必有重谢。”黎晨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张婶一听“重谢”二字,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她虽然爱嚼舌根,但也精明得很,知道赵老爷出手阔绰,若是真能帮他寻到宝贝,好处少不了自己的。
“当真?”张婶的声音明显缓和了下来。
“千真万确。”黎晨肯定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张婶不仅停止了造谣,还开始帮黎晨说好话,逢人便夸黎晨懂事孝顺,是个难得的好青年。
村民们虽然半信半疑,但见张婶如此转变,也渐渐改变了对黎晨的态度。
季瑶看着黎晨谈笑风生,将危机化解于无形,眼中充满了敬佩和爱意。
她轻轻地走到黎晨身边,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温柔地说道:“公子,辛苦了。”
黎晨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看着远处的夕阳,眼神深邃而坚定。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胜利,未来的路还很长,他必须变得更强,才能保护自己和季瑶。
夜深人静,黎晨悄悄地离开了家,朝着村后的小山走去。
山顶上,有一座古老的祠堂,那里供奉着黎氏一族的祖先牌位。
黎晨走到祠堂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了沉重的木门……“族长,我想知道我的身世。”
祠堂内,昏暗的油灯闪烁着,照在王族长布满皱纹的脸上,更显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