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前辈。”二人施礼答谢道。
老宫主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经历了昨日的兴奋与一夜的研究,老人家虽然还是劲头十足,但身体上却也不好继续坚持。轩辕镜见状道:“老宫主陪着我们熬了一夜,还是快去休息吧。”
“哈哈,岁数大了,不像你们小孩子一样精神足。”老宫主边说边起身,“该回去歇着啦,你们三个小家伙,若是没什么着急的事情,就在学宫里多待些日子,藏书阁里其他典籍,你们仍然可以任意翻阅。”
“那便多谢前辈了。”三人行礼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三人在学宫中各自研读自己选择的战技,并没有去藏书阁翻阅其他典籍。三人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所以将精力集中在了最适合自己的东西上。
……
皇宫中,姜妍妍早已从虚脱状态中恢复,本想去学宫继续修炼,但是被云千曜要求好好卧床休息。虽然云千曜明知她伤的不重,但是心中的担忧却让他没法理性思考。休养了一段时间后,姜妍妍有些待不住了,在和云千曜撒娇般的再三央求后,终于说动了这位深情的帝君,放她出门了。
虽说云千曜心中自有城府,但面对自己的妻子,心里应付朝堂诸臣的弯弯绕绕,只化作一腔柔情,生怕她出点什么事。
离婚宴结束已一月有余,这些日子里,每天都有东州边境的军报被加急呈递到帝城。在得知姜承武设伏大败东溟军的消息后,满朝文武无不为之振奋,就连一向怀疑其能力的大将军武元,都是赞叹有加。一时之间,朝野上下弥漫着乐观的情绪,认为东溟军不过虚张声势,就如同老丞相说的那般,承武将军应付这些贼人,足矣。
看到这些军报的云千曜也是笑容满面,但是笑容中的意味,也许只有姜伯言和姜承嗣能看懂。在订亲之后,云千曜就将姜承嗣从平北王府调入了帝城,以示对自己这位岳父的重视。
正当文武诸臣以为东溟军弹指可破时,一封军报连夜递入了丞相府中。姜伯言从睡梦中惊醒,皱着眉头打开军报,顿时困意全无,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心情复杂。这封军报只有短短几十个字,但是却传来了极为震撼的消息。
“东海城破,承武将军战死,所部全军覆没,敌军从东海城入东州,围攻占领边境十城。”
姜伯言缓缓闭上双眼,想起姜承武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年纪尚幼的时候,姜承武就因为习文和习武的事情和姜伯言吵得不可开交,也许是应了名字中‘承武’二字,姜承武从小就对圣贤书不感兴趣,反而对修炼和兵法兴趣浓厚,小小的孩童常常捧着一本兵法或战技一看一整天。
待到少年时,姜承武进入五州学宫。姜伯言本以为五州学宫既教人修炼,又顾及圣贤之道的教学方式,能让姜承武变个性子,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五州学宫从来都是因材施教。不是喜好风雅之人,是不必学琴棋书画的;无心朝堂之人,更不必学官场中的尔虞我诈。在五州学宫的日子里,姜承武的修为突飞猛进,对兵法的解读也是日趋完善。
成年后,姜承武不顾姜伯言的劝阻,跑到东州镇东王麾下参军,在与东溟军的几场战争中崭露头角,却也在战场上险象环生。虽然儿子不听话,东州也没有自己的故旧门生,但是姜伯言仍然殚精竭虑将儿子调回了帝城。
直到十六年前,东州大战。为了打击镇东王,姜伯言趁老帝君病危,故意不发援兵,导致东州形势岌岌可危。姜承武与父亲据理力争,最后更是偷了相印率军星夜驰援。姜伯言得知后虽然无奈,但只好顺势而为,将儿子捧到军方高层。
直到那一日帝君深夜亲临,姜伯言决定以姜承武性命换姜家世代荣华富贵,这个决定算是彻底斩断了二人的父子之情。虽然姜伯言早已料到今日光景,可他心中仍然幻想,幻想姜承武能扔下军队弃城而走,以他通神境第九阶的实力,又何至于战死当场呢。
念及此处,姜伯言昏黄的双眼中,眼泪渐渐流淌而出。这次的眼泪与那日大殿上不同,却是发自内心的。无论如何父子亲情都在,姜伯言又何尝不记得姜承武牙牙学语时的模样,又何尝不记得儿子学会第一门战技之后向自己炫耀的得意神色呢?
只是对于姜伯言来说,为了得到一些东西,即便是父子亲情,也可以含泪割舍。殊不知,有些路,一旦踏出第一步,就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