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氏自己作死,是谁也救不了了。本来我想她怀着孩子,孩子是无辜的,还想保一保她呢,这么一来,我只好提前为她默哀一下罢了。”
屋中今日只有颂芝跟小林子伺候着。
颂芝不解道。
“主子保她做什么?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没有她,这院中女子不还少一点吗?”
年世兰放下筷子,看着颂芝笑道。
“你才多大年纪啊,心思倒毒辣。我不是保她,是保她肚子里的孩子。幼子无辜,但现下她自己不争气,谁也没办法,看她造化吧。”
小林子插话道。
“主子心善,只是颂芝姐姐也是为主子打算。奴才也不解,福晋和主子都还没怀孕呢,她竟抢了先。”
年世兰不觉笑出声。
“这么急着为你的颂芝姐姐辩解?你以为怀孕是什么好事呢。你看看那段氏,诊出有孕才两个月,已经面容都变了,我可不想变成那样。”
说完重新拿起筷子慢慢吃起来。
小林子与颂芝不再多话。
年世兰知道,乌拉那拉氏明面上承诺,会竭尽全力照料好段氏的胎,只是依她看来,这个孩子恐怕没那么容易生下来。
那日她看到的那个荷包,舒格格不是已经下手了么。
那舒格格看着话不多,反而是个心狠手辣的。
上一世,王府中没有这个人。
舒格格晌午又在留芳阁倒弄她那些瓶瓶罐罐。
她的婢女紫荆在院中晒着一些百合花瓣,胡格格倚着门看向院中。
“你家主子这是做什么呢?满院子都是晒的花瓣。”
紫荆边将花瓣铺开边答道。
“回禀格格,我们家格格这是要做一些胭脂水粉呢。格格说买的胭脂总不如自己做的放心。”
胡格格嗤笑。
“我看你们格格就是太闲了,明明府中都有份例的胭脂水粉,她偏偏要劳神劳力自己做什么劳什子胭脂,有那会子功夫,还不如多练练舞呢。我们一同跟着福晋进府,我竟不知,自己的姐妹还会跳舞。不知那舞可是专门学来勾引男人的?”
紫荆抬头看胡格格一眼。
“格格慎言。我们格格,胭脂水粉也做得,舞也是要练的,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留芳阁吧。”
说完也不理胡格格气结,转身进了屋。
舒格格在屋中听到了院中的动静,看着紫荆进来,她淡声说道。
“你也是,与她那样的粗鄙妇人说那么多做什么。以后记住,没做成的事,万万不可先讲出去。何况,你也太大话了点。这留芳阁住不住,也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日后若能得主子爷青眼更进一步自然是好的,若不能,今日之语岂不是打脸?”
紫荆愤愤不平。
“格格也太过小心了,咱们还怕她不成?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明明她比您可差远了。她家里虽也有人在军中效力,奴婢打听了的,不过是个兵鲁子罢了。哪比得了您的父亲是秀才公呢。也就您脾性儿良善,才总被她言语欺辱。”
舒格格拿着一个小瓶子,举起来对着窗户的光看。
“你既知她粗鲁,便就不必与她计较了。她说的再大声有什么用呢,日后,还不是要跪在我的脚下。”
紫荆听了这话欣喜不已,她凑近舒格格。
“祖父留下来的书,长姐可是参详透了?”
舒格格回身看了紫荆。
“你呀,就是沉不住气。我都说过多少遍了,在这王府之中,哪怕是只有你我在的情境下,你也该唤我一声格格,以免隔墙有耳。放心吧,我这些时日没有闲着,父亲的冤屈,母亲的病,我都要让曾经欺辱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紫荆吐了吐舌头,对着舒格格行了一礼。
“遵命!奴婢悉听格格指挥!那,格格,您之前做的亵衣,还需要奴婢再缝制一套吗?”
舒格格依旧淡淡的。
“再缝一套吧,这次,要用上好的纱料缝制。你自去在我妆匣子里取了钱,去买上好的布料就是了。”
紫荆领命而去。
舒格格看着从糊着明纸的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她想,一定要得到主子爷的恩宠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