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好你来,哀家欣喜。
来,坐哀家身边儿,跟哀家说说话儿。”
乌拉那拉氏坐在德太后身边,低头看到德太后的手已是枯瘪,不复从前的白皙柔嫩。
她不由心中戚戚然,德太后的病来的蹊跷,但是皇上与她将永和宫的宫人都好好查过,也将那些宫人都换过,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到。
温太医只道,德太后是用过血枯草的缘故,但谁也查不出究竟是何物中夹杂进了血枯草。
且血枯草一旦生效,便极难再补回来。
即便宫中罗天下之奇珍,聚天下之奇药,也只能将德太后的身体维持在一个不好不坏的状态。
乌拉那拉氏道。
“前些日子伺候三阿哥的宫人不尽责,导致三阿哥感染了风寒。
臣妾只得日日照顾着三阿哥,连后宫中事,都是华妃带着沈贵人去处理的。
臣妾今日看着,额娘身子好了许多,臣妾十分欣喜。”
德太后道。
“沈贵人?哀家从前未曾听说过什么沈贵人。”
乌拉那拉氏道。
“额娘久在病榻,不知外面的事也是常理。
沈贵人是济州协领沈自山的女儿,
不知怎么,入了华妃的眼,
现下跟在华妃身边,助其协理六宫。”
德太后虽身在永和宫许久未出门,但她怎么能不知道外面的事。
只不过得病这些日子,乌拉那拉氏很少来看望她,她也便渐渐不甚在意了。
她现在每日喝许多苦药汤,哪还有心思管那些事。
乌拉那拉氏话中的机锋,德太后也是听懂了的。
乌拉那拉氏深知,德太后最恨皇后大权旁落。
如今华妃在宫中势强,又拉拢了沈贵人,德太后必是要出面教训一二的。
乌拉那拉氏说完那几句话便静静等着德太后回应,德太后却只是淡然一笑,说道。
“宫中事忙,皇后又要尽心抚育三阿哥,难免将琐事都交予华妃处理。
华妃也需要一个帮手。对了,三阿哥好彻底了吗?
哀家成日半死不活的躺着,竟不知三阿哥前些日子生病。
哀家已经许久未见三阿哥,想皇孙想的紧,
却不敢让你带他来见哀家这把病骨头,怕过了病气给他。”
乌拉那拉氏也听出了德太后不欲多事的意思,但她依旧不死心,道。
“额娘多虑了,改日,臣妾便将三阿哥带来给您瞧瞧。
您才四十出头,只要好好调养身子,总还能回到与之前一样的。
臣妾也盼着,您还能指点了臣妾。
臣妾年轻不懂事,许多事还需要额娘分析了利弊与臣妾知道。”
德太后自嘲笑笑,转头看着乌拉那拉氏,伸出自己的双手,说道。
“哀家如今这个样子,哪还有心思管那么多闲事?
你是哀家的儿媳,亦是哀家的侄女。
哀家一生没有做过皇后,只盼着你做了皇后,
保住乌拉那拉氏与乌雅氏的荣光。
可是哀家现在这身体,恐怕是不行了。
你曾许哀家的事,也不知,哀家死前还能不能看到。
哀家可不想让那个贱人过得比哀家好。”
乌拉那拉氏也伸出手,抓了德太后那双枯槁的手,缓缓按下,道。
“额娘且放心,臣妾答应的事,必然做到。
可是臣妾要的,额娘也清楚。”
德太后脸上浮起一丝兴奋,她道。
“此话当真?若你能让哀家看到那一日,哀家必达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