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她率先发笑,紧跟着人群里也传出几声强忍笑的声音,王工匠不由沮丧的低垂着头,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你们想笑就笑吧”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这下子王工匠脸上更是黑沉,没想到他随便一句客气话,这些人还真是不客气了不过自己话说出口,人家依言笑了要是再发脾气未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而且他也知道明绣并无恶意,再说今日这丑还是自己为了表现自己而自找的,因此也怪不了别人,说来说去也只能自已打落牙混血吞了。
只是他心里虽然知道是这么个理,不过脸上仍旧有些不好看,他不小心看到明绣笑意吟吟的脸,不斯然的竟然觉得有些心虚,这么一来他心里不由打紧了精神,将他这两年来的得意打了个警醒,不由将那骄傲的脾气收敛了一些。
明绣见他这样子,也知道这王工匠疼得不轻,虽说这事儿是他自己找的,不过始终是她家受的伤,因此也不能不去管,去打了盆清水拿了块干净的帕子过来,见两个青年已经将王工匠脚上踩着的一块铁片取了下来。
这铁片虽然没有温度,不过面积也是不小,这下子将鞋袜脱去之后才能见着脚上有很大个伤口,沾了些铁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将清水和帕子递给他们。
两个徒弟感激的对她道了谢,这才将不停呼痛的王工匠脚上清理了干净。等到将周围的一圈污垢都清理干净之后,这才不由松了口气。
王工匠这人虽然瞧着很是威严,不过明绣也算是和他打过一段时间交道,知道他这人做事是踏实了,可是却吃不了大苦。因此脚上这么大一条伤口,叫得这么大声也不稀奇了,只是有些同情一旁的两个徒弟。
见他们只是随意将脚底的污泥洗干净,擦了几下就准备将鞋子给王工匠套上,不由皱了皱眉头,站了出来:“慢着。”大家对她突然出声制止感到有些不解,不过想着毕竟人家也主人,因此两个徒弟也就乖巧的停了下来,手里拿着鞋子扭了脑袋呆呆的瞧着她。
王工匠对她很是熟悉,见她这副表情,心里不由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仔细回想了一遍,想着自己最近也没什么地方得罪了她,而且也没随意开口承诺什么事情,因此放心了不少,不过仍旧是有些忐忑的问道:“叶姑娘,有什么事儿吗?”
明绣知道这铁锈钻进ròu里头,见了血要是处理不好可能就是破伤风了,再加上这铁片又不太干净,虽然这是春季降低了伤口发炎感染的迹象,不过仍旧是小心些为好:“王大叔,您先等一下。”她说完这话也不解释,知道和他们解释也说不清,不如等下做了他们就明白了。
现在这个时代也没有烧酒,家里的酒类也只有啤酒和葡萄酒而已,葡萄酒里面加了蔗糖等物,虽然都是纯天然的,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剩下的也只是啤酒,虽然酒性不太大,不过也比寻常农家的小米酒强上许多。
明绣倒了一壶出来,见王工匠和两个徒弟很是听话的没有动一下,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指着两个徒弟说道:“你们将他脚洗干净了,特别是伤口的地方,里头刺到的也要用帕子将渣小心的掏出来。”
王工匠一听她说这话,脸孔不由得扭曲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果然是成了真,东西刺入脚掌初时钻心的刺痛之后就已经麻木了,只是被两个徒弟这么粗手粗脚的一擦拭,又有些隐隐作痛,在伤口周围擦洗都让他差点憋不住流眼泪,要将伤口里头也清洗干净,那得该是有多疼?
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想着自己是不是给叶家修了房子,功成名就之后将她给忘了,从未上山看过她一次而在生气了?
“小叶姑娘,你看这…”
周围众人也觉得这样做有些大惊小怪,大家平日里都是重活累活做惯了,受过的伤更是大大小小都有,连挖地时也保不准锄头能挖到脚上,谁也不如她这么小心,也没见能出什么事儿来。
只是大家都和明绣打过交道,心里对她也很是敬佩,因此也不给王工匠帮腔,只是笑着站在一旁。
王工匠心里不住的诅咒,他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说话,两个傻愣愣的徒弟已经依照着明绣的话,将他伤口给往两旁扒拉了一些,那帕子就往上头拭上了。
他这下子也没精力再和明绣说话,只顾着一阵凄惨的大叫,嘴里不住的吸着冷气,心里将这两个徒弟骂了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