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揭破(二)(1 / 2)

隆盛帝有些不满了,不过想到郑老道的身份和他之前救了自己儿媳孙子的行为,好歹将这不满压了下来,只是语气有些介意:“老前辈,我们六郎那可是从小就聪明伶俐,就是做您徒弟,也应该是够格的,您当时为啥看不上他?”

隆盛帝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觉得郑老道不应该嫌弃自已儿子了,旁边周临渊见他愤愤不平的样子,反倒白了他一眼,让一心想替他找回公道的隆盛险些气得鼻子歪,连忙狠狠又瞪了他一大眼,心里这才找回了平衡来。

“嘿嘿”郑老道对他话里的抗议毫不在意,只是没个坐相的半蹲在椅子上头,如猴子似的,还拿了杯甜豆浆当水喝,人年纪大了,就偏爱甜的腻的东西,那牛奶反倒是被推到了一旁,明绣眼睛跳了跳,看他挑食的样子,默不作声的朝他走了过去,郑老道还没发觉到,只是想起当年的事情,眼睛眯了眯:“这小子一瞧就不是普通人,老头子浪迹了大半辈子,倒还真没有找徒弟传衣钵的心,教我们家绣儿兄妹俩还好,可是如果身份不同的,那麻烦,自然也是不同,更何况,他的性子与老头子也是不合。”

听到这么赤果果嫌弃的话,周临渊不由无奈的苦笑了两声,想到他的行为爱好,与平日的穿着打扮,混迹江湖骗吃骗喝的,一想到自个儿也穿了不伦不类的僧袍道袍跟着他一道鬼混,这俊美的贵公子脸上不由滑下一排黑线来,嘴角不住的抽了抽。

说到后来时,郑老道才发现自个儿当初所想的,现在果然是一一兑现,现在说起来,看着眼前的隆盛帝等人,不由有些后悔,想着自己当初不应该为了明绣一时的威胁,就答应了这么一个要求,其实又没教周临渊几天武功,虽然这小子确实是聪明,不过背景却是麻烦了些,根本不可能跟着他一并胡天胡地的闹。早知如此,当初只教他武功,却是不用落了师徒的名份。

这么一想,郑老道不由眼睛一亮,正准备要说和周临渊脱离师徒关系时,突然看到一旁明绣的眼睛眯了眯,老头子眼皮一跳,才突然想了起来,明绣已经嫁给了周临渊,这下不管他怎么和周临渊撇清关系也是没用,师徒俩的名字那是定的死死的,虽然和自己面对面说话的人是隆盛帝,不过郑老道一个人无牵无挂,以前连隆盛帝的皇宫都敢摸进去偷吃,自然心里不可能害怕,要不是看在明绣夫妻俩的面子上,以他古怪的脾气,说不准早就没搭理隆盛帝了。

“我们家六郎性子也是不错,虽然说话少了点。”说到这违心的话,隆盛帝脸皮不由抽了好几下,看了冷着脸半天不说话的周临渊一眼,想到自己之前被他顶撞得险些气得半死,剩余夸奖的话再也说不出来,赶紧扯了其它:“不过对老前辈可是很礼遇恭敬了,再说身为我们六郎的师傅,老前辈想要什么,我们周家自然也没有坐视旁观的道理。”

笑眯眯的说完这话,一旁的镇南王听了倒是惊骇异常,要知道,能让帝王作下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于郑老道确实是有些另眼相看的,甚至连问他想要什么的话都没有,这样就是表示不管郑老道是想要做什么,除了是想要周家人屁股底下坐的龙椅,估计他就算提出再难办的事情,隆盛帝也会尽力给他完成了。当然,镇南王也是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除了是替儿子争口气外,隆盛帝也是存了想要拉笼郑老道,有心卖他好的意思。

值得帝王作出这样的承诺来拉笼,镇南王下意识的拇指和食指开始轻轻搓动了起来,看了旁边那原本极不起眼的老头子一眼,心里迅速开始盘算开来。镇南王这些年虽然退隐下来,交了兵权,可他这么一走,几个儿子跟皇帝之间根本攀不上什么交情,那叔侄之情,在皇家完全算不上什么,再加上他有心避嫌,就算是能在隆盛帝面前说话,可是能说却又不敢说,这些年虽然外表看着他过得不错,可是内心里却是担忧着儿孙,幸亏他带在身边的小孙子和皇太孙合得来,可是皇太孙却又不是常年住在这山里头能给他孙子当邻居,因此镇南王心里的忧虑,那是可想而知,如今看到这么一个老头子,在他眼里就如同看到了丝曙光一般,意动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没等镇南王开口,隆盛帝还想再说什么,不过郑老道已经懒得再扯这种陈年的话题,将身子转了开去,这么蔑视皇帝陛下的态度,看得站在一旁的明绣额头上冒起冷汗来,要知道她嫁给周临渊这么多年,可是了解她这位公公不是什么心慈手软而又宽容仁慈的主儿,连自个儿的亲生儿子也能下得去手,可知这位皇帝陛下是多么的杀伐冷淡,郑老道这么做,明绣真是有些替他担心,连忙开口道:“父亲,我师傅就是这么一个小孩儿家的性子,您可千万别跟他计较,我也常被他气得不行的。”明绣说完,连忙瞪了郑老道一眼,看他下意识的还要伸手去端豆浆杯子,故意将自己手里的牛奶递到了他手上,并且还没加糖的,老头子原本听到明绣这么说有些不服气,可是接到她那一瞪时,干笑了两声,不敢再说啥,只是讪讪的端了杯子抿了一口,随即眼睛瞪大,险些吐了出来,指着杯子一言不发,不过表情却是很明显挂了个大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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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绣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将杯子里的牛奶喝光了,看郑老道无奈的苦了脸,小小口的乖乖喝着牛奶时,明绣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着隆盛帝恳切道:“他常年就是这么一个喜欢胡闹的样子,不然当年也不会逃家了,就是觉得固定住在一个地方嫌麻烦,所以他不想收临渊哥哥做徒弟,并不是嫌弃他了,而是觉得临渊哥哥他始终出生不比儿媳和哥哥,大家子出身,怕是规矩繁多,这才当时没有同意,不过后来教临渊哥哥武功时,可是很认真的。”

她这么一说,隆盛帝心里的不平才渐渐舒服了起来,就如同一只逆鳞的猫,被人顺着毛抚摸了般,眼睛这才笑眯了起来,想了想见过这老头子没多久,确实如明绣所说,像小孩子一般,说得好听些是世外高人,言行独特,说得通俗难听一些,就是他性子天真纯良,可是却又不懂交际应酬,再说明绣讲自个儿家里规矩繁多也没错,这老头子一看就不是能遵守繁文缛节的人,难怪也觉得不适应了。

这么一想,隆盛帝想通了,也不再像刚才那护犊子的模样,反倒是看郑老道的目光更温和了一些,要知道这样一个心思简单,可是实力却出众的人,难得拉笼,可是拉笼了之后,却又肯定会对大周皇室忠贞不已,只是难就难在,这样的人不好用功名富贵打动他,所幸以儿子儿媳同他的关系,护得大周朝三代周临渊这一支皇室成员平安,那是绝无问题的,如此一来,就算拉不拉笼他,可是实质上这老头子都是会保护他们,隆盛帝这么一想,当下龙颜大悦,连忙笑着道:“我早知老前辈是这么一个性子,之前不过是开个玩笑,小儿本来性子就顽劣,倒是令前辈费心了。”之前护着死不肯让人说周临渊一句坏话,如今隆盛帝自个儿说起来甭提心里有多慡了,料定了周临渊不可能在此时反驳让他难堪,隆盛帝更是脸露得色,挑衅似的看了儿子一眼,全然不顾旁边还有镇南王等人,有可能还瞧着笑话。

这么一个午饭前的小cha曲,很快就这样过去了。明绣松了一口气,见隆盛帝依旧是笑意吟吟的,瞧不出来是在生气的模样,这才放了心,只是还怕隆盛帝记在心上,因此打定主意晚些时候回去时和周临渊说一说,让他再在隆盛帝面前说些好话,毕竟隆盛帝要真是小心眼儿了,要对付郑老道,虽然那老头子身手利落,可是这么一逃,他们想要再聚在一起,可就难了。

明绣也不想要以后偷偷摸摸见郑老道或者是不见他,毕竟她心里早就已经是将这老头子当作自己的亲爷爷一般,是打定了主意要给他养老的,要是因为这么一个玩笑话就开始闹腾了起来,可真是晴天雷劈了。

众人说笑了一会儿,之前的紧张好似根本不存在一般,郑老道是完全感觉不到之前的紧绷,与隆盛帝话里一触即发的紧张,依旧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一边翘着腿坐到了椅子上头,一边想起了昨夜的葡萄酒,不由又是有些嘴馋了起来:“绣儿,午饭时再让陈大给弄两坛葡萄酒过来”

他这话是已经认定了,不是在咨询明绣意见,一听他这话,明绣脸色一下子黑了大半,要不是碍于隆盛帝夫妻还坐在面前,她的手都快狠狠拍到桌子上头去了,只是虽然没拍桌子,可那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还喝?昨儿喝过睡到现在才起来,你还敢喝,是嫌睡得不够久的是吧?这酒只是爱好,闲暇时喝一两口,哪能像你这样当饭吃,顿顿都有的?”

她这训得顺口了,也不管旁边叶明俊给她打手势,让她收敛一点儿,明绣一想到昨夜时这老头子喝醉了的样子,心里就火起,忍不住咬牙切齿道:“今年都甭想喝了,要喝等到过年时才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