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飞凤望了望凌波和梦儿,猜想或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显然是打算寻找捷径。
“师姐言之有理,这天地之大、人海茫茫、若漫无边际地去寻一人,恐难以如愿,往后这中原之日,我一人再去追求,若无良策,教我将来、怎么跟倩姨解释,更何况有违师命,再回山就……这样,就极有把握能找着无尘师叔,甚好!”
凌儿舒了口气信心大增。
“师姐无来由的担忧,毫无道理,师父不是说的明明白白,待我和大师姐事成之后,一并相助寻找无尘师叔,这寻人又不是你一人的事,我们自然一起担当。”
梦儿似乎并不急,说的倒是蛮轻松。
逗留约半个时辰,三姐妹并马沿河缓缓下行,远远望去,河水一直流向城堡雄伟的绿洲,这条河名叫白玉河,源头出自昆仑山,是于阗河的一个支流。
每年雪水消融,冲带无数昆仑山石,而昆仑山石本就多玉质,时积月累,是以河流之中,晶莹圆润的玉石,随处可见。
三姐妹自幼惯见玉器,不以为奇,凤儿下马,弯腰捡起水边一块玉石,这是一块椭圆形的、极其滑腻的白玉,中间偏心处有些许凹陷,拿捏手中,甚是好玩舒适。
凤儿翻来覆去地端详,就见白玉周围的正反两面,均有一丛金黄色花纹、迤逦环绕,其中一面犹如一只凤鸟,飞翔于白云上。
而另一面金黄色花纹,却是浓淡不清,犹如一条神龙,若隐若现于白云中,这天然之作,颇为奇特罕见,凤儿将它收至囊中。
不多时已到了城下,这是一座气势宏伟的古城,城门上凸出一块巨大的玉石,玉石上刻有‘安军州’三个硕大的柳体字。
此城为于阗国治下都城,花木园圃众多,佛庙人家绵延,店铺客栈比比皆是,各色建筑鳞次栉比繁华堪比中原。
家家门前都建有浮屠,最小的高也有两丈左右,每隔不远,就会看到一些别具特色、四四方方的僧房,据说是国王亲自下令修造,专门供给往来客僧的住宿,和各种各类佛法、佛经交流所需暂存器物。
各处寺庙、僧房不时传来钟磬之声、法乐相娱,于阗国中小寺院数不胜数,大寺院据说只有十四座,其中首屈一指的是、王宫正东面二里外的宝象寺,系刚刚落成不久,寺塔高二十五丈,文饰彩镂金装银裹,用众多宝物合成。
塔后还修建了一座佛堂,佛堂装饰宏伟庄严美轮美奂,殿内梁柱、门窗都是用金箔装饰的。此外还专门搭配建造了三面僧房,僧房也修整的华丽精妙难以言表。
自打三姐妹进城之际,不时有人指指点点,三人皆不以为意。此地虽系游牧习俗,然汉风颇重,俗民既信奉佛教、又喜拜神鬼,于阗国是当时西域、为数不多信奉大乘佛的中心。
各个店户门前,俱是香烟缭绕热闹非凡,大街上人来马往、熙熙攘攘,不时有豪富官家模样的人物经过,更有随从向人打探,哪里有空闲的上等客房。
凤儿姐妹好不容易择一客栈,栈名很值得玩味,竟自称‘大唐驿站’,三人不免哑然失笑,此前虽听师父言及,大唐已被七十二鬼分了尸骸、荡然无存,然行人进进出出,似乎热闹依旧规模还在,客栈相比较而言,确实有些朴素,正合凤儿心意。
三人不觉停了下来,早有侍者闻讯出来,一边吆喝并意欲牵马,姐妹三人纵身下马,三匹马俱是既无鞍镫、亦无缰辔,侍者大吃一惊,浑不知如何领驭,直愣愣在那里,不明所以、不知所措。
幸好小二机灵,见状陪笑向三姐妹解释:“三位姑娘,您这马儿是不是、让小的找个店家,装个辔头什么的,不然小的们伺候不了您这威武神骏……”
凤儿想了想点点头,说到:“也好!”
梦儿一旁接话:“别弄伤我的马儿,小心一点,这马儿会咬人的!”
“小得不敢!你这莫不是野马不成……”侍者吐了一下舌头,后面的话低得几不可闻。
侍者心里嘀咕:没听说马儿会咬人,你姑娘家蒙我来着,但一看这几匹马高大威猛,自个寻思我得小心着,保不准它一个不乐意,把我给踢伤甚至踢废了,那可不划算。
“我这确是野马,算你聪明!别刺着它,先给你说清楚了。”
梦儿板着脸,刹有其事地说着,侍者没想到自己私下嘀咕的话,竟被人一字不差听见,吓得连连解释。
“小的胡说八道,姑娘千万别见怪,别见怪!”说完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梦儿望着侍者嘴巴上红红的手印,心里颇有些不过意,转身坐在大师姐身旁不再多说。
三姐妹望着店外形形色色的人,和各种五颜六色的马,总觉有点奇怪。三人简单饮些奶酪,其实她们并不饥饿,只是为打探消息而迎合现场。
少顷,姬飞凤叫来店家结账,随口问道:“掌柜的,这些人该不全是于阗国子民吧?这么多官差来回巡逻,到底所作何为?”
“你们一定是外来之人,不知我国之风俗,自吐蕃内乱势弱后,先王率武僧四十四人,逐杀吐蕃、羌塘贵族乌洛吉,和麻域头领贡孜等,累死四匹战马,终将吐蕃势力赶出我国。其后国王下令,每年四月四日,为我于阗国赛马大会,不论塞族人、回鹘人还是汉人抑或是突厥人,任谁夺得头筹,重赏一千金!年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