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入眼四野是一派耕种、忙碌的景象,街市上商贩云集,公子小姐、官宦百姓川流不息,奇彩服饰特色小吃、各种玩意应有尽有。
几个人也只是远远地挑起幕帘,隔窗观望这祥和的气象,黄馨曼随口问老妇人,是不是打算停下了买点什么。
她原本好意,想借以舒调老夫人紧张担忧的心情。谁知、老妇人摇头告诉,她只想尽快找到女儿,凤儿和小蔓只得无语对眼。
车夫见主家无意停留观望,自然也就抓紧赶路,除了住店、闲暇偶尔购买几样必需品,几乎没有耽搁的理由。
等到了亳州,又耗去了四天光阴,想要找寻的人、早已杳无踪影。
夜晚,凤儿待老妇人和黄馨曼睡去不久,正欲行功忽闻六里外有风吹草动,好像是往北方因此初始并未在意。
灵犀功一展开还不到半支香,又有异响向己方客店奔来,随即收功聆听声音依然北去,听得出是一老者行迹,连忙推开小窗准备出去,这时黄馨曼已被惊醒。
凤儿摇手,轻声说自己去去就回,或能探出有关铁石堡的蛛丝马迹,黄馨曼点头知其用意,唯见白影一闪,只剩下清朗朗的月光照在几案上,黄姑娘生怕意外,故手握镂花血剑静静等候。
凤儿素衣翩旋极速而行,轮回功散发开来轻捷无影,清风明月下反不觉察,很快就见她侧面前后、一红一蓝两人依次闪过,虽然快似羽箭,夜色中还是容易辨认。
尽管姬飞凤为避免惊动对方,稍微绕道追赶,半个时辰不到已超过先前第一人,因为横着并行,两人相距十里开外。
凤儿发觉对方、也是个手提长剑的姑娘,虽然对方装扮有些异样,头也不回只管乘风乘夜飞驰,但姬飞凤没看出有什么不对,估计离原地一百多里行程。
看看前面是一个很大的集市,如流星闪电一般,划了一个天弧而后折返,与第二人交会之际,月光反映下脸色不善,凤儿迟疑瞬间还是决定,弹出寒冰箭阻碍对方一下,“叮”地一声细微颤响,正击中在那人的头盔上。
那人也察觉耳后有阵凉风掠过,只是太过迅疾加之距离稍远,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忽然头盔遭受意外一击,虽然不至于伤到什么,却也是昏头转向慢下脚步,回头寻望冷冷夜空,一丝恐惧莫名渗入骨髓,不过是自己孤身荒野无可奈何。
姬飞凤回到客栈子时已尽,本打算和凌儿师妹、以灵犀功问讯最近情势,想想还是改日联系,次日用过早餐众人上路。
凤儿方与黄馨曼说起,昨夜所见好像是军营的一介武士、在追赶一个姑娘,那姑娘穿着不似习武之人,倒更像一个小姐,却又与中原的女孩儿大不一样,黄馨曼提醒凤儿,说不定那个姑娘就是梦儿。
凤儿默然一笑,无奈摇摇头,告诉黄馨曼说:
“梦儿小师妹确实也有一柄剑,但不会握在手中,那是我亲手系在她腰间的,合鞘之时轻如鸿毛,出鞘之时重如泰山。再说,果真是小师妹纵情驰骋,我纵使全力追赶,哪里会是半个时辰,恐怕半个月、也未必能赶得上。”
黄馨曼听罢大惑不解,不相信天下有如此神奇的宝剑和功夫,然而从姬姐姐嘴里讲出来,她又不得不信,心想等找到梦儿姐姐,好好见识一下剑与人的风采。
老妇人听她俩一问一答,偶尔也插话说女孩儿家、舞刀弄枪总是不好。
“我那两个女儿就是这般不事女红,才叫我老婆子牵肠挂肚,要是早先找个婆家生儿育女过日子,也不至于上石不遂的当……”老人家说完,悲从中来、抹了一把眼泪。
这一来凤儿和黄馨曼、又转过来安慰符老妇人,说大周的皇帝不是无道之君,辽军已被逐出中原,铁石堡投靠周室,未必不是明智的选择。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亲近俨然成了一家人。
不几日到了宋州地界,初始凤儿察觉身后六七里外,有细微的声响,以眼神暗示黄馨曼然后飞出车外向后疾驰,发现声响渐渐远去,直到十里以外凤儿也未发觉什么,转身回到车中对黄馨曼摇摇头示意无事。
因为是山路虽然马不停蹄,但车行的并不快,将近日落还在荒野外、疏密不等的山林里穿梭,车夫颇为焦急,尽管早就在边走边寻中盼望客店,但丘峦绵延之中,唯有一条宽阔孤寂的山道陪伴。
从天上往下看,山道如蛇一般,在林子里扭曲,自是一眼望不到头、也根本看不到人家,只有两旁零星的、说不出名字的常青树,像是被强行拉来的、疲倦的仆人和伙计,没精打采地在迎接、由南而来的陌生的客人。
眼前的道路,更像是故意在山林里、开辟成现在的弯弯曲曲,这诡异的阴森幽暗,令人平添一份紧张和惧怕,似乎随时会有鬼怪张牙舞爪、跳出红尘来吃人。
车夫是历练弥久的老把式,见惯了各种恶劣的地形和密林中危险的潜伏静音,但此刻车把手也不得不放慢脚步,姬飞凤和黄馨曼都明显地、感觉到车夫的犹豫。
没等温老伯说出心中的疑虑,黄馨曼就挑开帘幔安慰道:
“大叔……不用担心!尽管往前行便是,若是遇见了客栈,我们再歇脚不迟。”
果然,又走了一盏茶工夫还未出林子,凤儿对黄馨曼静静说道:“黄师妹,离此不到十里的前面、两侧有三四个隐蔽之人,不知道什么门派,好像有什么目的,或许于我们有妨碍,期间你照看好符大婶,我去借一阵秋风来,扫扫道路两边的枯枝败叶。”
“姐姐莫不是凭一口仙气,吹走云烟……”
黄馨曼故作调皮眨眼一笑,她知道天涯姬修为独特、功力过人,之前就已领教过,所以才拿来逗乐。
“小心!东瀛妖……别被人家掳走,把你隐了身,我可就找不到人了。”凤儿是有意打趣,谁曾想到、最后戏谑成真。
余音方尽,一个白影便穿出马车帘幕,一挥衣袖随即人影似游龙,在弯道上方飘忽疾驰、引领马车。
轮回功过处,顿时狂风大作,卷起大道两旁枯草败叶、四处散开,凤儿算准六里处的路边的潜伏者,人还未近十指连连摆动,冰晶一路飞洒、激起寒烟四溢冷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