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有别 241旧情复燃(1 / 2)

踏雪昆仑 老同学84 2184 字 6个月前

毕竟,她这一生曾有一段美好的时光,何况,虔士元于己有救命之恩。再者、能让至柔留下深刻印记的男子,至今还没有第二个,是以很难用对与错来分解理论。

私下里,在与同龄姐妹交流闲谈,至柔何曾不明白,在情感的路途中,与谁人相遇、同行有多远,实属一个人的命运,缘份的深浅长短,个中人自知,这或许就是天意。

在昆仑山待了半个多月,至柔时时没有得到梦儿的准确消息,只听凤儿传来讯息,说吐蕃国的苯教徒众已全军覆没,教主俄乞臧身首异处,还说大食教已出了归义洲,即将挥师高昌国境内,有可能西去。

至柔闻讯一阵悸动、随即平静,退而求其次耐心等候,至柔此前去过两次高昌国,皆因自己是弃生在高昌国境内,被师父意外遇见并收留养育。

当时适逢战乱,自己尚在襁褓之中,至于自己确切的身份,师父和她始终未能找到任何明示,在遗物中只有生辰八字、和有可能作她姓氏解释的唯一文字‘鲜’,所以,祖先的往事、她一无所知。

凤儿追寻梦儿等伊斯兰姆三女神所部,只因双方的平定方略不同,所以失之交臂。

命运神在伊斯兰姆圣徒,拿下雪域高原后,因为羌塘的势力已被征服,所以只派遣诸贤之首易思德,率四名使者重新宣示即可。

下一步,是彻底收复阿柴部落和归义洲,最后平定高昌国全境,为伊斯兰姆圣教徒全面东征,打下稳定可靠的基础。

至于北面的契丹势力,正由喀喇汗王以和亲结交,很快就有眉目,若不是神武通和中原武林的搅局,那么丝绸之路、早就是伊斯兰姆的自由通道,退可统治整个西域,进可底定长安乃至中原大部。

届时,安拉的眼神和微笑,将在东西大陆随处可见,为天下所有木丝邻兄弟,提供全能的庇护。

一天,至柔无意触摸到身上的物件,想起那是虔士元的书信,当时因自己过于激动,担心失态没敢急于拆看,后来为小徒梦儿之事烦忧,又一直没来及翻阅。

这时得便,便在居室里仔细审视,然后打开尘封已久的思念,入眼便是:

“柔儿亲亲!

你说过等我二十年,阿柔,我对不起你!士元一生从未如此悲观气馁,辗转四海求索天下,竟不能为心爱之人找到依靠。太皞剑虽得、可剑鞘难寻,士元哪有勇气、提一支无衣剑,去昆仑山求亲,当真如此,岂不是羞辱了我的心神,士元为当年的夸口深深惭愧……”

熟悉的字迹、滚烫的情意,令至柔过目怦然心动,相思百味已无法细品,爱恋隆重铺排,掠过天空、汇集脑海,霎时,让至柔眼红耳热、呼吸急促,心跳激越、似难以自持。

“……还记得你曾说的天下第一么?天下第一是武林的悲剧,天下第一既是这支剑的悲剧,也是这个人的悲剧,或许更是天下的悲剧!

我想你、我请你、我等你!我有很多很多话要和你说,却不知是否还来得及……”

“来得及!来得及!元哥……”

至柔呜咽自语,泪如雨下,模糊的眼睛、再也看不下去了,三十年的酸甜苦辣一并袭来,不得不缓身站立抬头,梳理记忆、调整呼吸气息。

至柔只道虔士元这么多年没来,一定是后悔当时选择不辞而别,转而追随他的师父重新修真。她还以为是自身内外平庸流俗,已不值得他虔士元为之眷恋红尘。

谁知远非如此,她鲜至柔依旧是虔士元心目中的神,长乐岛的初恋喜悦,如浪潮汹涌而至,将数十年的孤独和忧伤涤荡一空,至柔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放眼窗外晴空万里,唯见碧蓝深处,依然有梦!

至柔迫不及待,当即合上信件,立刻准备行装,以绸布包起红案上的雪玉琴,那是她离开蓬莱岛后、二十多年思恋的结晶,琴额上特意定置了一颗光芒之珠。

这是至柔当年在蓬莱岛疗伤时,虔士元从海底的扇贝里、随意取来赠送与她的,直到雪玉琴制成完毕,她才将珍藏身边多年的那颗大珍珠,镶嵌在琴头的面额正中,昭示这一生铭心刻骨之情。

至柔出任掌门后,因怕生疏曾在雪玉琴上演绎过一次,不久她又为这支《潮涌烟水阁》曲填上新词,就梦想等和虔士元在新婚之夜,含笑相依、恩爱合奏。

至柔没想到一等数十年,几乎断绝念想,而今峰回路转,终于感动斯人感动天地,不免心潮澎湃亟待相见。

当夜子时,至柔以灵犀功安排下去,嘱咐大弟子凤儿小心从事,不必操之过急,自己得凌波讯息、先去中原一趟。

次日,至柔顺便询问秋水,是否打算回去,秋水早就按捺不住,虽然一个月还不到,但秋水修为有限,不能长时期适应高寒气候,幸好雯姨萍姨照料有方,而今闻讯笑逐颜开,恨不得即刻启程。

两个月后,至柔在京城找到二徒弟凌儿,嘱咐她送秋姑娘先回蜀岗,自己有要事去办,回头再一起去看望无尘师妹,而后策马东行径直蓬莱岛。

三天三夜的急赶,终于来到昔日的码头,一切如故唯时令不同,四周青翠嫩嫩海风徐徐,一条不大的渔船系在岸边,缆绳随着海波晃荡。

这里她曾不止一次来过,想起曾与虔士元在此逗留、并肩漫步,胸口的呼吸愈发急促,浑身也随之涌起一阵阵潮热。

抬头遥望浩渺烟波,似乎看见虔士元,正站在烟水阁的山岩,在向她招手呼唤,感情激动得几乎无法抑制。

鲜至柔不由自主连走几步,却被手中缰绳绊住,惊起淅沥沥的一阵马嘶,虚幻景象这才被惊醒,她不由满脸羞怯,忍不住下意识警视四周,发现只有一女一男两位老者,相继朝自己快步赶来。

这时前面的老妇人已然走近,开口问道:

“姑娘孤身一人,至此何事?”

至柔闻声回头一瞧,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妪,她并不认识,身后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面目依稀有些熟悉,很像当年和虔士元一起上岸时,初次遇见的那个牵着毛驴的老者。

至柔忽视甚至遗忘了三十年的时空置换,以为还是那个老人,不由微微有些害羞起来,语言极不自然,断续说道:

“我想……借你的渔船……一用。”

这老翁已不是当年的老翁,而是当年老翁的儿子余安,算来至今也已近六十岁了,他虽然不认识至柔,但卫名扬此前早已告诉过他,说明不久有人要来,并且透露过来者是师父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