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义,三更天时你来我功房听命,酒菜饮食你不要过问。”
“是!掌门人……”
待黄君杰转身离开,剩管事与雇佣三四个相互对望,其中两人惊奇问道:
“咱们的掌门总算酒醒了,只怕今天晚上不会再睡了,你我将近三年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几个人挤眉弄眼佯装苦着脸,童子却在一旁道白:
“你们几个‘大老爷’,别骑着毛驴喊脚疼,观主折腾起拳脚刀剑,倒霉的是我,哼!送茶端水伺酒备菜,你们哪一个出过头!”
“喝!你这毛孩子才来几天,老掌门推功运气、闭关修炼的时候,你在哪里?还敢笑话我们,别以为有少主人罩着你,就敢无法无天了,记着!咱哥几个比你大上好大一大截呢。”
阿义给几个老资格气的不轻,心里自然不服气,想到自己照顾少主也有两年多,自然要与之一争长短,何况少主人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掌门人,自己可不能吃这个亏。
于是九嶷山的几个无名之辈,尽管在碧云观内、互揭短长彼此嘲笑讥讽,直到不欢而散各自忙碌份内之事,看来这个晚上热闹开始了。
黄君杰子时时分打坐运功,练的是九嶷同心功,这门心法关乎九嶷山的剑术威力,虽然他早已修成,但尚未至怒火纯青之境。
一个时辰之后,守候在一边的童子阿义、蓦然就见掌门黄君杰在团坐上飞旋,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剑。
刹那间就见烛光之中,黄君杰浑身上下、白亮明透呲呲风细。
这支宝剑是黄君杰的御用紫微剑,此刻、黄君杰正在验证九峰剑术。
这是九嶷山的世代流传的招牌剑术,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由九嶷山第四代掌门人严煌创建。
过后、黄君杰在此打坐不动,阿义在一旁坚持不了,歪坐在矮凳上眯起了眼睛,等到睁开眼睛时、已天光大亮。
阿义不见黄君杰吓一大跳,揉揉眼睛出门寻找,远远就听到观外大门口呼呼风响。
阿义跨步出了观门,再次吓一大跳,原来黄君杰正和阳太阿、拳来脚往斗得正酣。
这童子阿义虽然来九嶷山有两年,但因为黄君杰这两年碌碌无为,所以阿义既没见过他单独练功习武,也没见过他与旁人动手过招,何况,童子根本没分辨出另一人是阳太阿。
太阿因为准备携妻儿离开九嶷山,所以今日换了一身崭新鲜亮的衣裳,加上晨曦较暗,人影穿梭衣袂招摇,侍童一时未能识别。
况且,这两年多久的时光,师兄弟几乎不曾交流谋面,阿义又哪里能想得到,师兄弟两人会见面即行开打。
阿义只道是从外面流窜来的山贼,偷盗物件不巧被掌门捉个正着,因此在一边鼓劲呐喊:
“掌门武功厉害,一定要捉住飞贼,不能让他跑了……”
这一喊叫出了漏子,因为阳太阿大清早是来向黄君杰辞行的,他不想再看见妻子和黄君杰、在一起旧情复燃。
在前往黄君杰的居处时,阳太阿听见山门外有不小的异响,这可是多年从没察觉的动静,他多年练功从未耽搁,是以耳聪目明。
太阿赶去一看、竟是师弟一大早在习练九湘无形掌,所以也就直接告知其来意。
哪知黄君杰不同意、师兄一家三口现在就离开,其实内心里,他是不想离开亲生儿子。
毕竟孩子三岁多了,刚刚获悉底细的他、还没来及细看儿子模样,做父亲的至今还没有送过、哪怕一件有意义的像样物品。
“师弟,你为何不让我一家离开九嶷山,我已将掌门之位相让,难道师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阳太阿见师弟阻拦有些不快。
“师兄见谅,君杰执掌门户能力卑微,还请师兄、师姐鼎力相助,九嶷重担君杰自认不堪大任,师兄看在师门情谊,和九嶷历代掌门的恩传缘面上留下来,师兄既已礼让掌门之位,有何不可送佛到西天。”
黄君杰算起来刚刚接任九嶷山,根本不愿意师兄、师姐此时下山。
“黄师弟,你莫不是还想教太阿、让了掌门再让妻子,你不要欺人太甚!”阳太阿再次怀疑师弟别有用心,因此说话自然流露出激愤。
黄君杰似乎给说中了心思,面色大羞甚为光火,不免来气说道:
“阳师兄不要曲解君杰之意,你既当我是掌门,又如何不遵掌门之令,难道还要君杰下跪不成!”
“你少来这套,你这掌门之位,是阳某人让于你的,想当初,若不是师父收留成全太阿,哪有阳某人的今天,我知恩图报礼让大位,不然掌门至尊岂能轮到你,你居然对我行使掌门之令,岂不可笑!”
阳太阿想起在九步崖下,听到妻子与师弟的对话,因而越发对黄君杰不满。
“师兄想必知道自古至今,但凡九嶷弟子无不遵掌门之令,师兄果真擅自离山,则九嶷一派从此无阳太阿其人!”
黄君杰以掌门名义强留阳太阿,尽管他知道,自己出任九嶷山掌门,师兄心中多少有点不甘和不服,何况自己、原本并无即任掌门之意,只是师兄和师姐一致相加,而父母最初亦有此意。
在母亲的压力下,他只以默认暂作不了了之,而今自己正打算洗心革面、轰轰烈烈重头收拾,却又遭到师兄的突然离弃,这不亚于拆台和反对,因此黄君杰极为气恼。
“你想以掌门名义、将我清退九嶷,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除非你今天、能在拳脚上胜过太阿,不然你就没有这个资格!”
“我知道师兄对君杰、执掌门户颇有微词,师弟我现在斗胆向师兄请教,看看有没有资格坐镇九嶷山,果真能领先一招半式,君杰没有别的意思,恳请师兄留在九嶷山,与小弟出谋划策、共商如何光大九嶷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