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对不对。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拥有最高决策权。
一群人别无他法,只能接受。
散去。
主帅营帐只剩下两人。
“这么相信我?”江阿昭眉目平淡,坐下倒了一杯茶。
一点也不见外地抿一口。
罗成寓笑道:“那当然,你是岑将军相信的人。”
“谢谢。”江阿昭由衷道。
罗成寓摆摆手,神色不由地凝重起来,“江寨主,明日金马国就会全线进攻,正是危难之时,你有何办法守下清月城?”
他思索,既然江阿昭有这样的信心说出守城的话,应该会有一些办法。
至少能够拖延金马国的进攻。
江阿昭放下茶杯,自然而然开口:“办法,自然是有的,不过……”
“不过什么?”罗成寓疑惑。
“你们得听我的。”
江阿昭笑得狡黠,如同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好!”
罗成寓求之不得,一口爽快地答应。
告别罗成寓之后,江阿昭向岑遥的营帐走去,路上遇到魂不守舍的木桩。
小主,
他正低头靠着兵器台。
开始江阿昭叫了他几声,没有得到回答。
“木桩?铁柱?儿子?”江阿昭走近,用手拍拍他的肩膀。
木桩回头,眼泪汪汪。
满怀哀伤之情。
“爸爸,他们都不在了……呜呜”木桩拉住她倾诉,痛哭流涕。
“我……我这几天还会梦见他们,有的在笑,有的再哭,有的在喊痛……他们呜呜……”
木桩用粗壮的手抹泪,颇显得铁汉柔情。
“我们约定一起还乡,一起娶妻,一起生养孩子……”
“可是,就我一个了啊……”他泪眼朦胧,望着那边空荡荡,仿佛又看见了一群生死战友并肩一同向他走来。
江阿昭安抚道:“哭吧,哭完拿起武器为他们报仇。”
活着的人,是为了死去的人而活,为了共同的理想。
木桩哭得更大声,每一次都是嘶声竭力的悲吼。
仿佛在为谁送行。
江阿昭垂眸,体会过真正的战争,看到死亡和毁灭,才生出更加珍惜眼前人的情感。
她加快回去的步子。
岑遥依旧没有醒,不过面色比之前更好。
为岑遥换药的时候,看到她的身上不止一个伤口,江阿昭手指颤了颤,心里生出一股苦涩。
那些,应该都是之前的战争留下的痕迹。
说岑将军战无不胜,常打胜仗,在百姓口中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可又有谁知道,这些都是她无数接近死亡的时刻换来的。
世人皆知她善战,可谁又深究她遭遇过多少次与战友死别。
她活下来,是为了他们共同的愿望。
想到此,江阿昭脸上滑落一颗晶莹。
越过不长的距离,带着最真挚的情感,炙热而滚烫,正好滴在岑遥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