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的气氛陡然变化,变得有些古怪,吴霜等人松了一口气,可是陆飘却皱起眉头。
“怎么了陆飘,看你的样子,是信不过咱们两位师兄吗?”吴霜自然很快发现了陆飘的细节变化,她当即这样问道,语气之中有一些胜利者的高傲。
陆飘眉头紧皱,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事实如此,我无法反驳,我只是想知道,是谁改变的现场,又是谁针对云遮阳做出这番局,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堂内的众人沉默了,所有人都被问住了,他们再一次向着白禅和姜玄投出疑问的目光。
“我们两个不清楚,说来也怪,那个人使用的是一种新的法术,我们从未见过。”
姜玄摇摇头,给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答案。
“怎么可能,连你们两个都探查不出来……”吴霜眉头皱起,她也终于明白刚才陆飘为什么做出那样的姿态。
其余的首座也都流露出不同的惊讶神色,最早发问的是陈灵芝,他犹豫片刻,接着问道,“那既然你们知道云遮阳是被冤枉的,还对他下这么狠的命令干什么?”
姜玄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白禅,接着说道,“我们只是为了引出那个在幕后布局,做出这一切的家伙而已。”
陈灵芝眼睛微微眯起,他看向白禅和其他几个首座,轻声开口道,“你们的意思是说,那个幕后布局的家伙,是道门的人?”
其余几个首座瞬间变了脸色,有惊讶,更多的是恍然大悟。
姜玄点点头,接着道,“不错,那人现在的目的看上去就是云遮阳,他这么清楚那些驻守道士的所在方位,肯定是道门内部人员,不然,不可能这么清楚。”
“可是,那这个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就只是杀死云遮阳吗?”陆飘眉头微微皱起,发出一句疑惑,同样的,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姜玄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的白禅身上,其余的几个首座也是一样,目光向着白禅的方向看去。
沉默了良久的白禅并没有接着延长自己的静默,他顿了一下,开口道,“谁又能知道你呢,我们现在唯一清楚的是,他对云遮阳是要下杀手的,并且,连皇符城的符皇也牵扯其中,这位皇帝要干什么,想必你们也应该可以猜到一二。”
“所以,为了避免最坏结果的出现,我们只能出此下策,引出那只,藏在道门的嗜血野兽。”
戒律堂之中一片寂静,并没有人再说些什么,似乎这场争论谈话,就要结束,可是事实当然不会是这样的。
在约莫七八个呼吸的安静之后,钱年破耐不住性子了,他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少见地流露出担忧和疑惑,“那皇城之中那个妖物,还有永嘉城里面那只,这两个是什么东西,会是妖吗……”
这一番疑问使得在场所有的首座全部抬起头,他们心中的困惑和疑问也在此刻被打开,之前在云遮阳的事情上耽误了太长的时间和精力,居然一时间没有人想起这件事情。
白禅和姜玄相视一眼,眼神交流一番。
片刻之后,姜玄轻叹一口气,犹豫片刻道,“如果我和白师兄没有猜错,这两个妖物,应该就是物魔。”
“什么?”
堂中的众人皆是一声惊呼,除了姜玄和白禅之外,全部齐刷刷站了起来,他们的脸上写着不同的神色,或是惊讶,或是不安,或是疑惑。
“怎么会这样呢?”第一个发出疑问的人是陆飘,他眉头紧锁,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番天镜这几天并没有什么异象啊,准确来说,从六百年前敕明真人出入摩罗天之后,番天镜就再也没有打开过,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物魔不是被隔离在这方世界之外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呢,会不会是你们……”吴霜也带着满脸的愁云疑问道,但是话说到最后,她又收住了嘴,并没有接着说下去。
堂内其他显得有些躁动不安的首座也安静下来,这一切都源自于缓缓起身的白禅。
“我和姜师弟仔细勘察过,不可能出现错误,这个东西非妖非道,据皇符城和永嘉城的消息来看,身具黑色火焰,黑气环绕,不惧五行法术,杀人而不食血肉,除了物魔,我们还真想不到其他的东西。”
“而且,我们两个询问了道门的那几位持剑长老,那些师叔们给出的回答是一样的,除了物魔之外,他们也想不到其他的什么东西了。”
陈灵芝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可是脸上的神色依然难看,“可是,番天镜明明没有出现什么异象,这……”
“魔由心生,牵一发而动全身,也许这是物魔重新出现的原因。”姜玄跟在白禅之后站起,对着几个首座说道。
钱年破抬起头,疑问道,“这是谁说的?”
“我们方壶山鉴萧长老说的,他还说,人心所在,物魔重新出现是必然的。”
白禅对着钱年破说道,实际上是在对着所有人说。
戒律堂之中的首座们接着沉默下去,他们脸上的神色各异,尤其陆飘,这个瀛洲湖的首座脸上浮现出更加复杂的神色,有怀疑,疑惑,还有一丝迷茫。
“那,白师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这一次的沉默由紫若率先打破,她一直没有怎么发言,现在却问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没有丝毫的犹豫,白禅的回答几乎是瞬间到来,“这几年下来,妖患基本上已经平定,各地的驻守道士全部回撤道门,同时进行千里传音,预警赤县神洲所有人,物魔来临。”
“回撤道门的驻守道士和其他道士一起,在赤县神洲全境游走勘察,进行物魔的查找和诛灭。”
“最后,颁布道门传音,所有道士,奋力捉拿云遮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禅声音掷地有声,在戒律堂之中回响。
其余首座们眉头微微皱起,各自不知道想着什么,没有人再说什么。
整个戒律堂之中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和屋外隐约传来的雪落声音,除此以外,并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