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放下手机没多久,她才看了一会儿文档,叶然就喊她到贺经理办公室去。
“经理,您找我?”
“嗯。”
贺雨霏示意许轻坐在另一把空着的椅子上,她问,“你刚来的时候我看过你的简历,但当时我主要着重看了下你过往实习经历和个人技能,没怎么留意专业。刚才我听叶然说你是学翻译的?”
“……对,Mti,英语口译。”
“是口译那更好,我们这边虽然主要负责公司国内市场的业务,但有时候也需要和海外办事处的同事对接。
组里这几个人英语口语都不太行,还处于能听能写但说不出来的水平。所以每次我们和办事处的同事开国际会议都得去楼下借个翻译。
但现在有你的话,以后开会就容易了。我这儿有一些资料,你拿去看看,以后部门开国际会议你也跟着一起来,在旁边帮忙翻译一下。”
听完经理这番话,许轻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诚不欺我,她怎么偏偏就要多嘴提起她的硕士专业呢!
平白无故给自己招来好多活。
而且经理都开口了,许轻难道还能说“不”吗?
许轻沉默着从贺雨霏手中接过那些资料,凭她高超的观察能力,许轻总觉得贺雨霏的话应该还没说完。
意料之中,贺雨霏点了点桌面,她合上笔记本,说:“我刚给你的邮箱发了两份资料,你下午应该不忙吧?不忙的话帮我翻译这些文件。邮件里我还@了一个人,翻译完之后你直接发给他,再抄送给我。”
“好的经理,我知道了。”
“就这些,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没有问题。”
“那就这样,去忙吧,辛苦了。”
“好的。”
许轻抱着一沓资料从贺雨霏办公室里走出来,垂头丧气的模样还以为是被炒了鱿鱼。
直到迎面走来的第三位同事向她投来同情怜悯的眼神,许轻才意识到她表现得有些过。
她立刻晃了晃脑袋,加快脚步回到工位。
许轻点开邮箱,里面赫然躺着贺雨霏刚刚说的文件。
她揉揉眼睛,还是觉得有些不乐意。
虽然她签的合同中规定的工作职责明确写着「包括但不限于上级交代的其它工作」,也就是说贺雨霏让她翻译也属于她不得不完成的任务之一。
可许轻还是觉得……
好丧啊。
似乎只要一看到这26个英文字母组成的单词,许轻就会没来由感到头疼。
甚至于当初那股被天赋摁在地上摩擦的窒息感在这时候卷土重来。
许轻再度感到被深深的无力感所吞没。
“在想什么?”
“啊,言总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言诀突然来到她身后,许轻连忙站起来和言诀打招呼。
紧接着许轻就发现自己的身高果然还够不着言诀的肩膀。
许轻刚刚到言诀胸口那么高。
她再靠近点儿就能听到言诀的心跳了。
言诀像是也没想到许轻会毫无征兆地站起来,她险些又倒在他身上。
“你站起来会头晕?”
言诀问。
“呃……可能是因为我有点贫血,所以一下子站起来的话就容易头昏。不过一般就两秒钟时间,很快就能恢复。不是什么麻烦,我身体没问题的!言总放心。”
言外之意是她绝对不会倒在维觉的工位,也不会给维觉添麻烦——许轻以为这正是言诀所担心的。
谁知言诀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言诀心知许轻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不过是在关心许轻这个人,而不是担忧许轻倒在办公室给言诀造成不好的影响。
言诀开始怀疑他在公司员工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怎么每每许轻见着他都仿佛视自己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她就连站着都恨不得保持军姿的状态。
难道真为了那套西装?
言诀又不会真找她赔。
但或许……他能用那套战损的西装帮自己一个忙,榨干它最后一丝残存的价值。
言诀暗自摇头,他看着许轻,说:“你们经理在吗?我找她有事。”
“在的在的,我刚从贺经理办公室出来。言总您直接过去就行。”
“被她骂了?脸色这么难看。”
言诀好整以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