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站起来和楚适打招呼。
“言总让我带你上去。”
“好,麻烦总助了。”
楚适有刻意控制他的音量,因此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听不到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能看见总助楚适叩了叩许轻的桌子,她就跟着离开了办公室。
白茉不甘心地撇撇嘴,她觉得许轻这几天愈发高傲,不管自己问什么许轻都不回答她。现在白茉又看见言诀的助理竟然回会找许轻谈话,总助出面,那多半是和总裁有关的事情。
“有什么好神气的,经理找她,总助也找她。”
……还有那个开法拉利接她上班的神秘帅哥。
明明许轻的家世普普通通,长相也没什么优势,她上班都不会打扮自己的,怎么偏偏那么多人唯独对她好呢?
白茉顿时眼红极了,她从小到大都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一个,来到维觉以后不仅没有受到任何特殊优待,反而只能看着许轻颇受欢迎,一时间心里有些不平衡。
许轻跟着楚适上楼,一路无言。
“总裁就在里面,你直接进去就行。”
楚适为许轻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的,谢谢总助。”
许轻颔首,她深吸一口气静了静心神,迈进总裁办公室。
彼时言诀正站在宽阔的落地窗前欣赏上午的光景,光影将他挺拔的身姿勾勒地极为出挑,言诀一双长腿笔直修长,西装裁剪很是贴合他身体轮廓,衬得他意气风发,但又不失成熟男人的稳重与沉稳。
听到了动静,言诀转过身来,指了指办公桌对面那张椅子,对许轻说:“坐。”
许轻紧张地摇头,“不了言总,我还是站着吧。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您可以三两句话说完,我保证不耽搁您时间。”
言诀失笑,他抬手扶了扶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眼镜,黑眸流转,微微扬眉。
他问:“许轻,我看上去很可怕?”
“啊没有!绝对没有!”
许轻不知言诀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言诀又笑,他用钢笔的一端点了点银色的桌面,说:“那你怎么随时一副我会吃了你的表情。”
许轻略显窘迫地打了个马虎,“您是总裁,我尊敬您是应该的。”
“许轻,我今年二十九岁。如果我没记错,你硕士毕业二十三岁。既然如此,你见着我的时候不必一口一个您。”
言外之意——他还没老到那种地步。
左右不过六岁的年龄差,到女孩这里好像成了十六岁,女孩对自己的态度仿佛他老得能当她叔叔一般。
许轻冷汗都快流下来了,她捏着衣角,说:“言总您真会开玩笑。”
言诀轻轻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许轻立刻改口:“我是说你很有幽默细胞。”
不错,知错就改。
言诀坐下来,说:“那就坐吧,我没有罚员工站着的喜好。”
“谢谢言总。”
许轻悄悄吞了下口水,坐在言诀对面。她努力绷直脊背,姿态端正的像是即将被班主任训话的学生。
言诀不再挑刺女孩的举动,而是切入正题,他双手交叉搁在桌面,看入许轻的眼睛,问她:“很在意西装的事情?”
许轻点点头,感觉喉咙有些干涩,“我听他们说言总的西装很贵,我是觉得不管是老板还是员工,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本来就是我做错事情,我理应道歉赔偿。那天不管是谁在电梯里被我洒了咖啡,我都不会逃避。言总不提这件事,也不收我钱,我心里过意不去。”
女孩口吻认真而礼貌,清澈的目光里透着真诚,言诀再度高看她两分。
“但我不认为你应该赔我,毕竟我没有预判你的行为,自己也有责任,不是么?”
诶?许轻顿时睁大眼睛。
总裁的脑回路怎么还和别人不一样呢?
见女孩露出吃惊的神色,言诀的心情忽然都畅快许多。他屈起手指挡住自己即将上扬的嘴角,正色:“没听明白?”
“不是……”
听是听明白了,但不懂。
不过……他是不是发自内心觉得反正钱多所以被毁一套西装也无所谓?
“但就算如果我们都有责任,那也应该一人一半。”
许轻真切地回答。
言诀几乎要被女孩的坦率的可爱逗笑。
他想方设法让她消解这件事,她却偏要刨根究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钱多烧得慌呢。
“言总,我是真的……”
许轻话还没说完就被言诀抬手打断。
“许轻。”
他唤她的名字,直视着女孩明亮的眼,声音好听又诱惑,“无论你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收你的钱,你不如想个别的办法来说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