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只有食指被砍了下来。
众人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
只有秦水寒和秦奕最明白彼此的心意。
刚才那一瞬间,要是吕骥拿起佩剑抓过林依,他会有更大的胜算,虽然也会死得很惨。
林依从行医袋里拿出一块棉布,立马给他包扎,又捡起地上的断指看了又看。
柏妤琼躲在哥哥的身后,她有些恶心,不明白寒王妃为何会盯着一根鲜血淋淋的残指。
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听得她立马伸长脖子看向林依。
“吕骥,我可以帮你把断指接上,下次有话好好说,你这样自残,我可不愿救治你的弟弟。”
吕骥一头冷汗,看着林依手中的断指,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断指还能接上?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只见众人纷纷投来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不是幻听!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里,还有一人丝毫不怀疑!
吕骥和秦水寒对视一眼,立马又低下头去。
为何寒王殿下的眼中满是坚定和信任?
林依小心翼翼地捡起断指,立马盘算所需材料。
“水寒,我需要一间屋子和一些工具。”
秦水寒看了一眼柏惟贞,这里他更加熟悉。
柏惟贞立马会意。
“启禀寒王,那边有一件木屋,属下这就让人去打扫一下。”
说完,他立马去安排手下,心想这寒王妃难道真能把断指接上?
不是痴人说梦?
林依看了碧月和冷芳一眼,仅仅她们俩人还不够。
“水寒,这个手术复杂,怕是还要些人手。”
“我来我来!”
柏妤琼上前一步自告奋勇。
虽然她觉得吕骥血肉模糊的手掌十分恐怖,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断了的手指如何接上。
林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不合身的轻甲显得十分滑稽,这位小姐就是个小孩子。
不过到底是个姑娘家,没准也能派上用场。
秦水寒目光沉冷地扫过柏妤琼,完全没有哥哥沉稳。
“依依,我也来帮你。”
“让柏小姐来吧。水寒,你得马上派人帮我找点工具。蜡烛,食盐,棉线,酒精,再帮我搞几根粗些的绣花针,快!必须尽快!”
话音刚落,秦水寒就立马带着玄风去找材料。
不一会儿,碧月和冷芳就陪着林依赶到收拾好的小木屋。
吕骥被领到了木屋内。
林依环视四周一圈,立马给众人分配工作。
“小七,你想办法找人烧热水,找干净的地方把热水放凉。碧月,凉开水加食盐,你去配置!冷芳,你先在一旁陪我,万一吕骥疼得忍受不了,直接把他打晕。”
冷芳抽了抽嘴角,交给自己这项工作是因为之前打晕了王妃吗?
“寒王妃,我有什么可以做的?”
柏妤琼看林依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自己也很想帮忙。
“柏小姐,你会女红吗?”
“会!”
“那等棉线到了,你帮我清理棉线。”
不愧是秦水寒,没过多久便准备好了林依需要的工具。
他娴熟地点燃蜡烛,似乎知道林依需要一块点燃烛火的空间,还贴心的拿出一块面纱和头巾。
林依抿了抿嘴,果然秦水寒才是最好的助手。
她指了指蜡烛旁边的区间,示意秦水寒坐在那里待命,又吩咐碧月和柏妤琼把棉线用食盐水清洗一遍,自己则戴上头巾围上面纱,开始给吕骥清理伤口。
伤口的清理疼得吕骥直冒冷汗,他只想以此谢罪,并没有指望林依救治自己。
可是看着林依为了自己忙上忙下,心里顿时觉得更加亏欠。
“接下来有点疼,还能忍吗?”
林依瞟了他一眼,看他冒着豆大的汗滴,想着不如直接把他打晕得了,等会接断指会更加疼。
“小人能忍…”
林依皱了皱眉,不再作声,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把断指以外的手指处理完毕后,她深深吸了口气,这是自己第一次处理人的断指,不同于链接脚筋,动脉、静脉、神经,这可是很大的挑战。
对自己这种没有实地经验,只拿动物练过手的人而言,实在是亚历山大。
林依又看了眼吕骥,嘴唇都被咬破了,还不疼?
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嘛!
他倒好,一刀砍下落得清净,怎么不往自己脖子上抹,省得自己费力挑战!
“冷芳,把他敲晕!”
就这样,过去几个时辰,冷芳又敲晕吕骥两次。
林依因为近距离盯着血管和神经,暴露在头巾外的一绺头发被烧焦了,看得秦水寒一阵心惊,真想拉着她停下这个手术!
手术期间又换了一次蜡烛,才最终完成了整个手术。
站在一旁的人虽然不能近距离观看,也替林依捏了把汗。
断开的手指真的被缝合上了,众人惊讶不已,虽然只有秦水寒一人看到林依不停缝合断指内部的神经血管,可是他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林依全神贯注。
所谓的缝合,并非把外面的皮肤连上,最关键的还是内部的相连。
“辛苦了。”
秦水寒心疼地帮林依解开头巾,贴心地给她端上了一杯茶水。
林依一口气喝完,并没有手术结束后的喜悦。
她幽幽说道:“手指是连上了,关键是接下来的三天,没有异常才能算成功。水寒,把他搬到府上吧,找个仆人伺候他,一有情况马上通知我。”
“好。”
得到秦水寒的同意,林依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神情呆滞,一句话都不想说。
秦水寒微微一笑,知道每当发生这种情况,就说明她耗费了太多的心力。
他立马把她抱到车上,向众人做几句简短的吩咐,即刻打道回府。
“水寒,替我向袁大哥说声抱歉…”
秦水寒点了点头,他已经让柏惟贞给陈景兰带个口信,即刻安排一众侍卫保护袁奎山家人的安全,保持荒山顺利开采,敢出任何差错就等着丢乌纱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