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寒皱了皱眉,他听说温家有兄弟三人,没想到还有这位离家的老幺。
“如此看重儿女情长,有失偏颇。”
秦奕的一口茶水堵在喉咙口,他赶忙咽了下去,不免咳了几声。
“五哥,你在说你自己吗?”
顿时秦水寒一阵无语。
良久,他缓缓吐出一句:“我亦有失偏颇。”
秦奕放下茶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五哥,你变了。”
秦水寒带着询问的眼神和他对视。
“五哥,你变得稳重了。绝对是未来的储君。小弟一千一万个力挺你!”
“滚。”
天御阁。
秦明帝躺在阁楼的玉椅上,贺云九正在给他熏蒸。
面前的龙书案上堆满了奏折。
他已经连续狩猎九日,不可否认身子骨已经不再健朗,而那只被自己射中的老虎,似乎原本就受了伤。
“景兰,那只老虎可有端倪?”
“回陛下,老虎前足有一处伤口,不过是新伤,多半是被陛下射中时,慌不择路,自己刮伤了。”
贺云九的按摩手法十分舒适,秦明帝越来越困倦。
“那虎皮便放到朕的寝宫。”
贺云九沉思片刻,问道:“陛下,虎骨可以入药,可否赐予微臣,给陛下做一味补药?”
秦明帝微微抬了抬手指,表示允诺。
他阖着眼,回想这几日,皇儿们都露了脸,就是寒儿和若儿没来。
寒儿还在和自己生气?
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
秦明帝叹了口气,若儿最近竟然也不来了,果然封王后的孩子都不回宫住了。
“景兰,禾嫔和郭嫔,赏赐云锦两匹。”
“诺。”
景兰立马吩咐一旁的小太监,没想到昨日刚送达宫中的云锦,今日便被赏赐给了嫔妃。
那可是最好的织布。
不过此次狩猎,没想到显少露脸的禾嫔,竟然会陪伴陛下左右。
表面上她和那位柔妃平分秋色,都甚得陛下欢心,现在看来东陵公主并没有受到陛下的珍视。
然而对于皇后韩蓉雪,秦明帝却表现出空前的冷漠,不仅没有给她赏赐,也懒得理她。
没有一国之母的风范,也不再似从前那般知书达理。
不过是将十一远嫁罢了。
秦明帝吐了口气,扭了扭脖子。
东陵又送了很多奇珍异宝,以表大秦对他们的厚爱。
一个小国尚能知恩图报,韩蓉雪却一点不会以大局为重。
此时的秦明帝心中只有不屑,并不知道韩蓉雪已经积郁成疾。
“娘娘,您再吃一口吧。”
宫女端着一碗燕窝,恳求韩蓉雪再吃几口。
“本宫…不想吃了…”
宫女求助似的看着齐嬷嬷,知道这些日子皇后娘娘情绪不佳,而御厨更是每日变着法子烧一桌美味。
“娘娘,听嬷嬷劝,把这燕窝吃了吧。”
齐嬷嬷揉了揉腰眼,接过宫女手中的燕窝,亲自送到韩蓉雪面前。
韩蓉雪叹了口气,一口一口的塞入口中。
“吉安,圣上这几日可有招谁侍寝?”
一旁的太监吉安赶紧跪倒在地。
“回娘娘的话,圣上这几日狩猎,并未回宫,而是在外院就寝。”
韩蓉雪拧紧了眉头,完全忘了秦明帝狩猎一事,没想到把十一嫁到东陵,丝毫没有想念之情,还有心思寻欢作乐。
“谁陪伴他左右?”
“回娘娘的话,柔妃、禾嫔以及郭嫔陪伴圣上。”
韩蓉雪神情黯淡,明珍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圣上的新鲜劲还未过去。
她对明珍本无多大意见,反正圣上身边年轻貌美的女子永不停息,只是一想到她来自东陵,就觉得气血在胸中翻涌。
“嬷嬷,有何办法可以对付那个妖女?”
韩蓉雪无助地看着齐嬷嬷,不知不觉落下了眼泪。
“娘娘,圣上身边肯定会有新人出现。我的好娘娘,您不是一直看透的吗?”
韩蓉雪缓缓摇了摇头。
“我知道。但是因为她来到大秦,才逼得十一不得不远嫁。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韩蓉雪两眼通红,样子十分狼狈。
齐嬷嬷赶紧遣散了所有人。
“嬷嬷……”
韩蓉雪将头埋在齐嬷嬷的怀中,止不住哽咽起来。
“雪儿贵为皇后,但连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都不能做主,雪儿真不想当这个皇后了!”
齐嬷嬷撸着她的后背,上一次见她如此脆弱之时,还是得知若王出家修行之时,可是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雪儿娘娘,听嬷嬷的话,为了公主,还有若王,你也一定要振作啊。”
振作?
突然韩蓉雪止住了泪水,她不想振作,她想杀人。
甄蔷杀了那么多龙嗣,不过就落得个打入冷宫的下场。
她两眼直视着前方,神情怪异,呼吸越来越急促。
扑咚——
韩蓉雪两脚一蹬,直挺挺地向后仰去。
齐嬷嬷赶紧拉住她,奈何年迈体弱,没有拉住。
“来人啊!快来人!”
顿时黎景宫陷入了一片混乱。
秦明帝也赶了过来,看到站成一排的御医,立马沉声问道:“皇后凤体如何?”
何旭胸有成竹的上前一步。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凤体并无大碍,稍作调理便可。”
沈晨瞥了他一眼,皇后娘娘的确脉象沉稳,但却是晕厥不醒,他们行了一轮针,也未能唤醒她,何旭哪来的自信确定皇后娘娘没事?
秦明帝又看了一眼韩蓉雪,无事便可。
“回宫。”
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