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挨训了?这回又是因为何事?”
郎司轻叹,“来我办事房说。”
萧彦边起身边往门外走,“你的事我容后在听,先去审昨日的囚犯。”
“不用审了。”
萧彦转过身来,一脸问号看着郎司,“什么意思?不是……”
他还没说完,脑子里立马窜出一个他最不愿意知道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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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
郎司无声点头,“所以,进来说吧。”
萧彦瞬间像被电过一般,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也觉得不可思议。
好端端的人在狱中,只隔一夜,眼下才到晌午,囚犯就死了?
好不容易抓到两个活口,原以为此次能查出点什么,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到底是谁?
他暗自压住心中的火气,跟进郎司的办事房。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单独关押的吗?人为何会死在狱中?”
郎司为此事也是一脸郁闷。
“昨夜我还亲自守了一阵观察,一切正常,早上我也去看了,人好好的,谁知道半个时辰前看守的人就来报,那两个人死了。”
“这不,姓孟的就拿此事压我一头,想降我的职。”
萧彦见他这副倒霉模样,生出一丝同情,可眼下他更关心囚犯。
“怎么死的?”
“中毒。”郎司立马又说:“饭菜没毒,我查验了。”
这倒蹊跷,饭菜没毒,为何人会中毒?
萧彦琢磨着,“莫不是有人趁你们不注意,悄悄给他们吃了什么?”
“这也不可能啊。”郎司手撑在桌沿,“守卫随时都有人在,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事发突然,所有的事情还要进一步调查,只是……”
他叹了一声,“这次没能帮到你,抱歉,待我查出缘由再告诉你吧。”
就算事后查明缘由也没用,人死了一切都是枉然。
萧彦神色复杂愣了一小会儿,调整好表情,随手在郎司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走出去。
外面的天很亮堂,可此刻在萧彦眼中,却是蒙上了一层灰,不知要何时才能将真相查清。
与他一起蒙上一层灰的,今日还有一人,便是陆子卿。
他站在苟院判的办事值房内,听那人劈头盖脸一顿斥责。
“工作时辰擅离职守,其罪一”
“身着官服招摇过市,还打架,撞倒群众和摊贩,其罪二”
“这官服弄的破破烂烂,毁坏皇家之物,其罪三”
“好你个陆子卿,初来乍到,所犯之事条条是禁律,你是不是仗着有朝廷大员相护,就可以为所欲为?”
“在太医院认事不认人,此事可行不通。”
陆子卿只听着任他训斥,也不敢吱声,苟院判黑着脸继续说。
“你来时我便告诉过你,见习医生在三个月里,只有三次试错机会,现下你都犯了,既然如此,你就不能继续留在太医院,收拾收拾走人吧!”
“什么?”陆子卿心间劈下一道惊雷,惊愕的看苟院判。
“这、我的官服是因为,情急之下替人包扎伤口才割掉一块,还有,我擅离职守也是因为,我要赶着去救……”
“你犯了事就无须狡辩。”苟院判打断他,坐回椅里。
“太医院有太医院的规矩,我身为院判必然要秉公处理,好了,出去吧。”
“可我是有……”
“出去!”
陆子卿看那冷漠的脸,只觉此刻天塌了,大热天后背也一阵冰凉。
入宫不足半月,现下就已经结束了?
他心乱如麻,脑子已经跟不上脚步,走到门外时,就听见两边廊下细小的议论声。
“呵……终究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以为单靠定北侯举荐就能改变身份,想试图挤进上流?”
“一个江湖骗子凭什么?痴人说梦,现在梦醒了。”
“哼,那个人也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军功而已,就敢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宫里拉,这一次,他自己也没脸了吧。”
“…………”
陆子卿顶着蔑视出了太医院,往街外走,被日头晒得有些头晕。
周围的人流来来往往,而他却像被时间遗忘了一般,眼里只剩无助与迷茫。
还有那曾经无数个日夜的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