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受苦了,这歹毒的刺客当真大胆,竟敢刺杀亲王和世子,等下官回朝,必定要禀报皇上杀了他们的头,方才解我心头之恨。”
胡作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些都好说。”齐王摆了摆手,道:“昨晚的刺客都已经被擒住,要杀要剐他们都逃不脱了,只是还要胡大人在场才好审问,这也是本王今天一早便让人去请胡大人的原因,只有审出这背后的指使者才好,他们才是真正的祸根啊。”
胡作思点头应是,关心道:“王爷莫着急,这是下官职责所在,自然义不容辞。但您还是要保重身体,得好好休养啊。”
“我如何能放心修养?身为朝廷亲王,本王自然敢以身赴死,而且方才听手下人通报,说是胡大人带来了皇兄的圣谕?待我下得床来,”齐王便要起身,“跪接皇上的圣旨。”
看着他伸手艰难地掀开被褥,旁边的人都觉得嘶嘶啦啦的疼。
胡作思连忙上前,拦住齐王。
“王爷不急,还请屏退了左右,咱们才好说话。”
齐王稍稍一愣,然后挥手叫左右的侍者都退下了,只剩下凌晨他们三人。
胡作思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确实都没有外人了,便继续说道:“下官想先请王爷恕罪,自从朝廷派了胡某到东海郡来,往日里或许有一些得罪王爷的地方,实在情非得已。如今这里也没有旁人,胡某也不藏着掖着了,今日想跟王爷说几句真心话。”
齐王点点头,没说话。
胡作思道:“王爷这伤,伤得不是时候。”
齐王面露疑惑,问道:“伤便是伤了,如何不是时候?”
胡作思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儿道:“王爷这伤是真的吗?”
凌晨眉头一竖:“老胡,你这话说什么意思?”
胡作思道:“与其说王爷伤得不是时候,不如说王爷伤得太是时候了。我猜王爷已经知道皇上这次的圣谕是什么内容了吧,所以不得不找一个理由,避开这场劫难。”
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凌晨依旧有些吃惊,于是道:“劫难?这次的圣谕是什么内容?”
胡作思从怀中掏出一卷锦帛,递给凌晨。
“请王爷和小王爷过目。”
凌晨先是接过后递给了齐王。
齐王看得很快,看过后便又将圣谕递还给凌晨。
这锦帛就是皇帝这次的圣谕。
大意就是追问先皇驾崩,葬礼时齐王为何不到?如今又是一年过后,先皇周年祭典即将举行,圣谕齐王务必亲至皇城长平,参加祭典。
这圣谕里说得冠冕堂皇,甚至多次提到父子、兄弟之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其实就是皇帝给齐王下的一个催命符咒。
齐王若是去了,必会被皇帝所擒,今后的生死便彻底落入他人的掌控之中;若是不去,齐王便成了一个不忠不孝之人,朝廷必定会因此追究罪责,到时候恐怕大战就不远了,现在双方的实力差距仍然很明显,战事若起,对齐王府来说同样是灭顶之灾。
看齐王父子看得差不多了,胡作思继续说道:“这样关键的时机,却偏偏碰上这样巧合的事,哪个会信?连下官都怀疑王爷这身伤到底是真是假,朝廷中这满朝文武,也都是久历官场的,比胡某聪明的何止一二?更不用说还有皇上和四王爷了,他们都是王爷的手足兄弟,自然比下官了解得更深,您觉得他们会如何判断呢?”
胡作思说完之后,便看向他们父子,等着看他们将会如何答复这道难题。
照这样说来,此事难道已经无解了?
凌晨看向自己的父亲,但并没有发现齐王有什么异常,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胡作思。
一时之间,这三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谁都不开口说话。
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