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隐喝多了闷酒,一时情绪失控,在室外狂奔一阵,晚风一吹,清醒了许多,这时管家柴琛追寻过来,告诉他庄主让他立刻与三阳子连夜出发去老鹰嘴接应天君。
这意味着天君已经放弃了恨天宫,正魔之战,恨天宫败了!
心下大急,立刻往回跑,与三阳子会合,跳上马急急赶往老鹰嘴。
这一晚接收的信息太多,塞满了脑子,令他思绪纷杂,一时难以厘清。
白不尘是亲爹,天君变成了娘亲,金蝉道君是小羽的父亲,天禄是小羽的母亲,那么秦天狼呢?
他宣称是小隐的父亲,但小隐从一开始就对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而对白不尘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近感,这种感觉证明没错,白不尘才是他真正的生父。
可秦天狼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君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天君为什么要对他隐瞒身份?
令他最想不通也最难受的是,她为什么把白不尘列为他的终极大仇人,让他在想象中刺杀了他十几年?
若他真杀了自己的父亲,岂不铸成大错?
所有这些问题只有天君才能回答,一想到即将见到自己渴盼已久的母亲,心头未免激动万分,恨不得长了翅膀即刻飞到母亲身边,紧紧地拥住她,再也不放手。
且说天禄和天君在烽狼和十三狼中的七狼保护下冲出重围,七狼最终只出来了四狼,分别是地狼、豺狼、熊狼和红狼,而且人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另外三人苍狼、白狼和饿狼生死未卜。
天禄上了马车便晕倒了,她为保护天君背部中了孙宣一箭。白小望的刀上有毒,天君运功暂时克制住了毒性,但失血过多,也处于半昏迷状态。
红狼上车帮着处理了她们的伤口,喂下了救命药,天君问天禄伤得怎么样,红狼说伤了肺部,情况不好。
天君心里一酸,握住天禄的手,凑近她的耳朵道:“天禄,你要挺住啊,本君不允许你死!你儿子在等你呢,为了你儿子,千万挺住!”
过了一会,天禄勉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天君,有气无力地问道:“天君……你……你还好吧?”
天君热泪盈眶,道:“本君好……没事,你挺住,挺住呀!”
天禄慢慢闭上了眼睛,奄奄道:“天君,天禄这次恐怕要违命了。小羽……小羽麻烦你……”
天君道:“你别说了,本君不会帮你的,自己的儿子自己照顾!坚强些,三阳子很快就到了。”
“大熊!大熊!”外面传来一阵地狼和红狼急促的呼唤声。
天君问赶车的地狼:“大熊怎么啦?”
地狼道:“大熊晕倒了。”
天君心一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辛苦经营了二十年的恨天宫就此毁于一旦,近千名弟子死伤,连寄予厚望的十三狼也只剩下了六狼,一念及此,心中一痛,竟呕出一口血来。
所幸辟邪法王在外线经营得风生水起,已发展了近百个血海教分坛以各种名目活跃于江湖,重振旗鼓的资本还在。
这次她低估了孙宣的决心,没有料到他竟然敢调动军队和火炮来攻击恨天宫,更出乎她意料的是从恨天宫出逃的白小望竟然与秦枭狼勾结,引她中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导致恨天宫全线崩塌!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地狼禀报说,前面遭遇大股官兵,数量逾百,必须走小路以避之。天君准了,于是一行人离开大道转入山间小路。
但官兵还是发现了他们,一路紧追不舍。他们当中只有十余人骑马,其他都是步兵,速度上慢了一步,但不依不饶穷追不舍。
山间多岔道,能行马车的路只有一两条。豺狼在前开路,惶急之下竟然走进了一条绝路,登上一座山包,前面现出悬崖峭壁,无路可走,回头只一条盘山之路,远处官兵疾步追来。
天君当即命令他们砍些树木将通往山包的路口封住,准备固守待援,希望碧流山庄的人马能及时赶到。
幸运的是入口处狭窄弯曲,利于防守,堆积的树木阻缓了进攻的速度。官兵组织了三次突击,均被地狼他们打退,死伤了十多人,见天色渐暗,便停止了攻击。
地狼望着山下占据了唯一通路围着火堆而坐的官兵,眉头紧锁,愁容满面。豺狼忧心忡忡地道:“地哥,天君和天禄法王都受了重伤,大熊伤势也不轻,天君的贴身护卫烽狼也带着伤,真正能打的就只剩我们三人,明日我们撑得住吗?”
地狼道:“撑不住也得撑啊,誓死保护天君!”
豺狼道:“这批官兵训练有素不好对付,若无援兵,就凭我们几个万难突围。”
地狼忽叹一口气,道:“唉,我们十三狼一向所向披靡,只有我们追杀别人,今日却被这批官兵逼得走投无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豺狼道:“是呀。青青失踪,隐狼不知所踪,独狼殉难,天狼、白狼、饿狼生死未卜,明日之战或更加惨烈,我们十三狼的人生道路真的走到尽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