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隐赶紧跳下马车,小榔头立刻抱过踏脚,迎候郡主下马车。
只见一位身穿白色锦衣的贵公子双手抱拳在门前迎候,见先下来的是小隐,眼神里露出惊讶之色。待见郡主下来,脸上立刻露出一脸谄笑,快步上前,躬腰摆手,道:“郡主,快请。公子们等不及了,已经开赛。女子的比赛,等着郡主开球呢,呵呵。”
众人一起进入大门,朝蹴鞠场快步走去。
穆祥注意到小隐紧跟在郡主身后,便问道:“郡主,这位公子面生,不介绍我认识一下?”
郡主随口答道:“哦,他是我新请来的琴师,叫秦小隐。”
“原来是个琴师!”他回头鄙夷地看了一眼小隐,道,“你的这位琴师好不晓得规矩啊,怎可与郡主同坐一辆马车,没大没小,当打三十大板!”
郡主道:“是我让他上车的,干你何事!”
穆祥道:“规矩就是规矩。郡主豁达,可下人必须懂规矩呀,不然岂不乱套,待会我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郡主冷冷地道:“他不是下人。我说过了,不关你事!”
看得出来,这位穆祥公子在追求郡主,而郡主根本不鸟他,见小隐与她同车而来,心生嫉妒,想要趁机弄点事出来。
小隐暗暗提醒自己,进入这是非之地,万事小心为妙。
不久到达了蹴鞠场,是一大片平地,中间支了一张大网,中间有个一尺见方的孔洞,左右两边各有七八位衣饰华贵的女孩子,围在一起有说有笑聊天。
对面竖着一张大鼓,有七八人在吹拉弹唱。场外另有数十人分成了三个群在聊天,从穿着打扮来看一群人是护卫,一群是侍女,还有一群像是跟班。
场上的小姐非富即贵,出行自然要带上一帮随从。
乌丽郡主一露面,全场所有人一起行礼参拜,有几位女孩立刻上前亲热地拉她上场。
成王在朝内地位极高,乌丽郡主自然也受到众人的尊重。便连侍女小秋、小厮小榔头也是颇受欢迎,很自然地融进了对应的群里,聊天说笑。
小隐初来乍到,对在场的人一个也不认识,茕茕孑立,显得有些落寞。
小榔头立刻跑了过来,陪他说话。
他才十五岁,却伶牙俐齿,能言善道,叽叽喳喳不停地向小隐介绍场上的女孩,哪位是哪个府上的,叫什么名字,她家的地位有多高等等。
不久,鸣笛击鼓,比赛开始。
场上分成左右两队,各以头系红黄两色飘带区分。
乌丽郡主率先开球,球现在队员之间互相传递,最后有郡主将球射向网上的球眼。
女孩子们踢球动动作令人眼花缭乱,拐、蹑、搭、蹬、捻等等,其中有数人展现了高超的技艺,球在她们身体的各个部位滚弄戏要,绕身腾飞,绝不落地,赢得观众的一片喝彩。
小榔头异常兴奋,不停地向小隐介绍她们踢球的动作名称,什么转乾坤、燕归巢、斜插花、风摆荷、佛顶珠、旱地拾鱼、金佛推磨等等。
还介绍了她们在球场上各自担任的角色,如球头、骁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等。
乌丽郡主正是球头,负责开球和射门。
乌丽郡主第二次射门成功射过了风流眼,全场热烈鼓掌喝彩,欢声雷动,把在另一场地踢球的世家公子们全吸引了过来,场地两边熙熙攘攘挤了近百号观众,热闹非凡。
小隐看了一会,便没了兴趣,退出人群转头向僻静处信步而行。
太傅在朝内是一等一的官爵,其府邸虽然没有成王府气派,规模却也相当大,亭台楼阁,池馆水榭一应俱全。
前面出现一座大水池,里面养了不少锦鲤,成群结队在水里畅游。
小隐不禁想起了顾桃,当时在碧流山庄的水池旁,她能辨识出每一种锦鲤,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来,令小隐佩服不已。
一想到顾桃,心里不自禁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惆怅,不由长吁短叹,正自羁怀多感,猛见池塘对面的花廊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疾步而过,那不正是顾桃吗?
心头一动,拔脚便追。
顾桃若在此地,必是改头换面装扮作什么人的,因此不敢出声叫唤,但等他赶了过去,顾桃已然不见,不知进了哪座楼阁。
他窜来窜去,东张西望,四下里连个人影也无,想是都在蹴鞠场观赛去了。
猛可里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感觉后背撞到了什么,急忙转身,见是一名侍女端着一块托盘,上面是个玉碗,好像炖了什么汤,被他给撞翻了。
眼见托盘即将落地,急忙伸脚一顶,右手顺势一捞,抓住了木盘平稳地托了起来,递到了惊得目瞪口呆的侍女手上。
小隐忙躬身行礼,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好在那碗汤只洒出了一点,侍女缓过神来,道:“还好还好,这是给老夫人的燕窝,要是倒了,奴婢吃罪不起。你反应倒是蛮快的嘛,是哪个府上的?”
小隐抱拳道:“成王府琴师秦小隐。对啦,刚刚见一位穿粉红色衣裙的小姐往这边走,一转眼就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
侍女道:“我们府上没人穿粉红色衣服的,今天有蹴鞠比赛,定是重泽楼请来的乐师。奴婢要送燕窝去了,回见。”
侍女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