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隐踹开大门,只见郑冠紧紧地抱着大鬼主彦昌的腰,焦急万分,连声呼叫:“大鬼主,不要!不要呀!”
“你放手!郑冠,你放手!”彦昌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和挣扎。
他使劲弯腰伸手,试图去捡地上的剑,但郑冠却死死抱住他,让他无法触及那柄可以结束他生命的利刃。
小隐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彦昌的手,阻止他继续做出傻事。他大声喊道:“大鬼主,你不能这样!你是部族之主,你的责任是保护百姓,而不是放弃生命!”
郑冠也趁机松开手,跪在彦昌面前,泣不成声地道:“大鬼主,罗将军和于副将已经为国捐躯,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摇马城怎么办?百姓怎么办?东夷怎么办?求您振作起来,带领我们誓死守城吧!”
彦昌凄苦地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要逃避责任。只有让郑冠提着我的头去见彦武,彦武才能真正安心,认为威胁已被清除,或许战事马上就能结束,百姓也能免遭屠戮。这是孤现在能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
小隐沉思片刻,缓缓道:“我明白了。若要结束这场战争,大鬼主和彦武之中必得有一人死!好,你跟我来!”
小隐执着彦昌的手拉他走出城楼,指着远处的塔楼,道:“你看得清那是什么吗?”
彦昌极目远眺,努力辨认后,道:“那是了望塔楼。彦武和他的幕僚栾叙正坐在顶层喝茶,仿佛置身事外,好不自在!”他的语气转为愤懑,“哼,禽兽不如!如此残忍的战斗,他竟当作一场大戏来观赏!简直是冷血无情!”
他顿了一顿,转而看着小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你……你有什么想法?”
小隐道:“塔楼距我们这里大约七八里,看我们右侧的阵型,前排是盾甲兵,后面是长枪兵,再后面是弓弩手,然后是刀盾兵。塔楼之下,似乎还有一批骑兵。
从塔楼往右看,大约一百多步外,有一个树林,其中有几株松树极高,其高度超过了塔楼。如果从树上发射弓弩,塔楼应该在其射击范围内。”
彦昌愕然道:“你……你难道想潜伏过去射杀彦武?”
小隐点头道:“是的,我只是还没想好我怎么能悄悄过去?”
彦昌看着敌方阵形,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前面这一片开阔地无遮无掩,你根本过不去。一旦你被发现,万箭齐射,你会被射成刺猬!”
站在旁边的郑冠也附和道:“这个距离骑马过去大概不到一刻钟,但战马不行,第一关都过不了。若换成重甲马猛冲,估计最多冲到一半便挂了。接近不了,末将也觉得不可能。”
忽听殷冷惊声道:“小隐,你干什么?”
一转眼,小隐忽然不见了。彦昌惊问:“小隐王爷呢?”
殷冷指着城墙下,道:“他……他下去了。”
“什么?”
众人一起探头朝下望去,只见小隐已顺着城墙滑至地面,护城河的对面有十几匹战马聚在一起,小隐纵身一跃,如燕子般掠过护城河,稳稳地落在了其中一匹棕红色的战马背上。
战马嘶鸣一声,跑了起来,带动其他战马一起向敌阵冲了过去。
“小隐!小隐!”殷冷焦急地呼喊,欲往城墙下跳,却被丁三、丁四给紧紧拉住了。
郑冠震惊道:“他……他这不是去送死吗?他怎么可能冲得过去。”
彦昌猛叹一口气,道:“现在谁也阻止不了他了,让我们为他祈祷吧,愿老天爷保佑他!”
小隐深知局势对彦昌极为不利,若不采取果断措施,恐怕只能怪坐以待毙。
他注意到那十几匹战马,头脑一热,决定冒险,当即毫不犹豫地跳下城墙。
他跳上马后,立刻隐身于马身一侧,催动战马疾驰。
十几匹战马越奔越快,直冲敌阵,声势惊人。
一开始,敌军并未察觉到马背上的小隐,以为只是受惊的战马失控奔来。他们纷纷闪避让道,任由这些战马从身旁疾驰而过。
然而,当行程过半时,有眼尖的敌军士兵发现了潜伏在马身一侧的小隐。他们惊呼出声,高声呼喊:“马上有人!放箭!放箭!”
随着这一声喊叫,整个敌阵立刻骚动起来。霎时,箭矢如雨点般密集地飞来,每一支都携带着凌厉的杀气。
小隐紧贴在马背上,用铠甲和战马作为掩护,灵活地躲避着四面八方射来的箭矢。
他的心跳加速,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接近塔楼,射杀彦武!
然而,箭矢的密集程度超乎想象,战马的嘶鸣声和倒地声此起彼伏。不时有马不幸中箭,在哀鸣中滚倒在地,十几匹战马已经倒下了一半,但小隐依旧紧紧抓住缰绳,驾驭着其余的战马在箭雨中穿梭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