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在其中感应到一种与神念、真气、肉身截然不同的力量，拥有夙愿、因果等奇异属性，异常神秘。

只是茹仙的条件，对他的行动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能起到一些助力，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此刻猛地爆发，向着姜离绞杀而来，有无数低声细语发出，既有虔诚信仰祷告，也有各种贪欲祈愿。

加之星源花神虽然魂力庞大如海，但本身境界却并不强，或许是刚刚诞生一百五十余年的原因，神念等级只相当于二次雷劫鬼仙的程度，无力反抗书页慑服。

姜离笑了笑，他并不怀疑茹仙之言，虽然前几日白沙尔、法里斯等人制造内乱，兵临城下，但这位鬼车国皇妃未必没有自己的手段与布置。

他没有修习过精妙信仰传承，尚无法操控和掌握信仰之力，只能暂时退出金色书页世界，返回现实。

身份被看破，姜离也再隐瞒，他神魂微微一晃，显现出了原本的容貌。

姜离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小侍女，感到一些反常，她的情绪波动过于剧烈，早已超出一名下位者应有的程度！

一声惊疑传来，花海正中，无数星辉自高空落下，凝聚出一名身形娇小纤柔的妙丽女子，惊愕看向姜离，眼中充满刻骨的仇恨与冰寒。

神灵诞生于信仰，但信仰却绝不是无欲无求的纯粹愿力。

“你想和我谈条件？”

星源花神发出惨叫，神念不住被金芒净化，身躯越来越稀薄，最终在金芒的笼罩下，完全消失。

“如同以往那样，尽量远离阿娜妮，和她保持距离，维持现在这样的状态！”

此刻的少女神灵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气势，萎靡不振，身上凝聚的镂空甲胄、星辉长戟，全都被分解。

此外还有一道凝若实体的信仰光环，静静悬浮。

星源花神冷声道：“因此你是真是假，瞒得过别人，却唯独骗不了我，我原本以为是鬼族神使命人占据了夜海沙的身躯，还存有一些庆幸，可现在看来，这具身躯与你完美契合，本就是一体，连夜海沙的身躯，也假的，人族你到底是谁！”

茹仙的情绪渐渐恢复平静：“我不知道你占据了夜海沙的肉身有什么目的，也不想知道，甚至可以帮你隐瞒身份，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姜离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烦躁不已。

“花神，若你没有进入这里，我或能答应你的投诚，只可惜天罡三十六道神通，是我的真正隐秘，这世间除了我之外，不能被任何人知晓，你既然已经看到了这一切，就只能灰飞烟灭！”

她果然是一尊真正的西域神灵。

少女神灵似乎可以感应姜离的心念波动，开口说道：“我原本是日月神庙内供奉的一尊泥胎神灵，日夜接受信民供奉信仰，日积月累终有一日能够化神。

茹仙点了点头，神情陡然一变，再次成为弱小而略带一些傲娇的小侍女模样，冲着姜离恭敬行礼，转身走出书房。

而且他也想知道，茹仙守护在阿娜妮身边的真正目的。

“你说什么，你前世是阿娜妮的生母！”

“阿娜妮也是转生者？”

盘帝遗骨散发神秘微光，两州一域三尊气运圣物镇压气运，鸿蒙秘境小若米粒，蕴生神奇。

“你是人族而非鬼族！如何会占据海沙的躯魄？”

只不过这些神念大多残缺不全，绚烂的颜色背后，更是充满种种贪念、祈求。

神灵！

每一朵花瓣，就是一枚神念。

姜离点了点头，他并不惧怕鬼车皇主降临，也能够承担起失去夜山国的代价。

看似活灵活现，却并非血肉之躯，而是完全由神魂念头凝聚。

七道不同颜色的信仰光辉，凝聚成环，悬浮背后。

茹仙面无惧色，只是淡淡道：“而且在某些时候，我或许可以帮你完成一些你无法做到的事情，甚至可以帮你把控夜山国，这不正是你所需要的么！”

更有神秘的金色书页傲立遗骨、鼎器圣物、秘境之上，凌驾一切。

鬼车是西域六大雄国之一，身为一国主母，道法修炼有成并不稀奇。

“那个精源教的神灵哪里去了？你既然活了下来，那她一定是死了！”

“茹仙，你应该也不是一名普通的侍女和死士吧！”

“你脑海神台中有什么东西！”

“你不是精源教的涌河真灵？”

“你以为你掌握这些底蕴，就能纵横世界，却不知道蝼蚁再大，也依旧只是蝼蚁！”

可修道者一旦尸解转生，就应与前世一切俗缘因果，全部斩断，相当于一次轮回再生。

无数花卉争妍斗艳，拼命绽放，每一瞬间都有无数花朵绽放最美的瞬间，旋即衰落，但又有更美更艳的花朵，再次孕生，含苞待放。

因此无论星源花神开出怎样的条件，姜离都不为所动，他心念与金色书页沟通，无数金芒凭空而生，席卷向被收入星辉世界的花瓣杂念以及星源花神。

“我说过阿娜妮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可以当做任何事情都不知道，明日你依旧是夜山国主，而我也只会是阿娜妮身旁的普通侍女！”茹仙回答道。

姜离眸光一闪，隐约猜到了一些。

“姜离饶了我，我愿意臣服在你麾下，帮你收拢信民，凝聚信仰，你坐拥莽原，若政教合一，必能成为主宰九州的无上君主！”

像是无数人在他耳边不住低语一样，各种冗杂的信息充斥脑海，仿佛整个灵魂都要在这无休无止的倾诉要求中疯掉炸掉！

“这就是神灵凝聚诞生的最初本源吗？”

星源花神惊异只存在了一瞬间，甚至不等姜离回应，就陡然神光暴涨起来，空间中花海翻涌，无数花瓣飞起，继续旋转，凝聚成一道道恐怖漩涡，向着姜离绞杀而去。

如朝阳驱逐黑暗，金芒陡然大盛，金光席卷整个空间，一切都被覆盖、包裹、吞噬。

女子十三四岁的样子，通体散发圣辉，肌肤晶莹，身披一件多彩绚烂的百花镂空甲胄，手持星光战戟，犹如神灵降世。

“我守护在阿娜妮身边，当然不只是因为前世的母女情分，不过此事与你无关，你也不需要知晓！”

姜离十分惊诧。

玄色石台上，则留下了很多的大小神念，既有源于星源花神本体的二劫神念，也有净化无数杂念在所凝聚的普通念头。

若所谓的神灵，真的诞生于这些杂念之中，又真的算是真神么！

姜离想要反抗，但他道法境界毕竟低微，甚至不是普通鬼仙，纵然神魂坚固、内蕴纯阳属性，面对汇聚如此之多杂念心念信念的神魂力量与信仰力量，无异于怒海之中的百炼神铁。

“西域境内的风波诡异，似乎并不比大周要小，这里的事情越发有趣了起来！”

姜离看着茹仙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

星源花神陨落，精源教的人只怕很快就会降临，说不得还会引来日月神庙的祭司。

突元、大食的武圣、鬼仙被杀，想必也不会视若无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