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文玉树,严师叔此物太过贵重,魏万万不能收!”曹魏急声说道。
此树不大,只有一尺来高,形如青松质地如玉,枝上细叶如丝,隐有荧光流转,又挂着数颗珍珠一般的青色小果,只不过只有指甲盖般大小,显然还未长成。
“不错嘛,炼丹师的眼界比同阶的修士宽广一些。不过这只是一株生机断绝的死树,已无再进半步的可能,所幸还遗留着些木灵生机,算不得贵重之物,于老夫已无大用,却正合适你眼下所修行的《周天木玄功。德操,你应不知道木魁珠正是此树已成熟的玉果所炼制,两者一体同源,互有补益。方游和云州这两个小子先前还为了此事特意飞剑传讯过来!”严真人笑道。
这文玉树生长所需的环境极为苛刻,通常需要类似于青霞宗福地这等灵机汇集之地。
当每过千年,此树多添一种灵性,起初为木系,后续则会生出水、火、土、金,直至五行具备,灵机生生流转,如此再过五千年之久,届时便有化形的可能。
从此树上所生的灵果光泽来看,想来不说已经达到了千年药龄这般程度,但是少说七八百年也是有的。
这般灵物岂能对一位金丹真人无大用?
“德操有何德何能令师叔还有伯父、叔父这般错爱?”曹魏叹道。
“那便将此风传承下去,他日若是发达了,也顺手照料提携一下宗门后辈。老夫在宗门里待了七百余年坐化在即,也清楚这里面很多地方确实有不如人意之处,但这是一个长期便存在的问题,非短时间内所能解决的,况且这千人千面万般心思,哪能全都扭成一条绳,问题还不是反反复复地发生?有人将其归结于人性使然,可这种情况也不仅仅是发生在我们人族内部,放眼此界四海八荒那万族之中,莫不如此!”严真人缓声说道。
话语一落,他掌中的青文玉树缓然飘起,落入了曹魏手中。
此树一接触其皮肤,便化作一抹澹澹的青碧光华,融于身躯之中,其中木、水两系灵机顺着经脉流转于百骸、九窍、六藏等处。
曹魏顾不得多想,便盘膝坐定,闭目凝神运转起《周天木玄功,炼化起其中的灵机。
见状,严真人轻笑了一声,站起来身来,随手将手中的紫玉鱼竿一扔,插在了石缝之间,只见从那杆中泛发出了阵阵涟漪,化作了一方紫光护罩,将曹魏给护了起来。
做完此事后,他一步踏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执法殿疾驰而去。
寻常金丹修士遁行速度一日五六万里而已,不过这位严真人所施展的遁法却更快,恍然便消失不见。
过了不到片刻工夫,他就已经站在了一座巍峨山巅之上,见飞滕正与魏无咎临崖而坐,上有苍穹为盖,下有云海浮沉,四方苍茫寂寥,不胜高寒。
而在两者之间摆着一方石桉,刻有一个棋盘,依《河图所制,纵横各有十一道。
魏无咎执黑而落,攻伐凌厉,而飞滕持白而守。
严真人凑了过去,在一边看了起来,虽然没有出声,但是一旦飞滕落子稍有不称意之处,他口中便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满脸的嫌弃之色。
只见不到小半个时辰,飞滕的脸色便从白转红,额上的青筋条条绽起,让原本一个唇红齿白,俊朗如玉的翩翩少年面容狰狞如恶鬼。
它强忍着怒气,手持着白子,刚要落下之时就又听到一声嗤笑。
受此影响,‘啪嗒’一声,棋子错落至他处。
一招不慎,全盘皆输!
见此,严真人抚须朗笑了起来,笑得愈发地放肆。
飞滕则沉着一张脸,听笑声不绝,怒冲冲地站了起来,指着严真人骂道:“老严头,观棋不语真君子,有你这样子的吗?笑什么笑,这棋我才学几年时间,有本事你和其他老家伙下去啊,在我这里逞什么威风?”
说着,它冷哼一声,撩了下那衣边赤鳞纹理的大氅,衣袍猎猎,拂袖而去。
只见这位少年模样的大妖从山巅飞下,转眼间就消失云海之中,不见了人影。
“怎么,这就走了?想学下棋我教你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知道了,又怎能不教你?”严真人高声喊道,却不见有回应之声。
“严师叔,你又何必这般戏弄飞滕呢?”魏无咎不急不缓地收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分清后放进了棋盒之中。
“左右都是无聊,不逗一逗它,这日子就少了几分趣味。”严真人盘膝坐下,笑声说道。
闻言,魏无咎不禁摇了摇头。
“身体怎么样了,此行出去是遇上了谁?”严真人问道。
“天魔门五魔将之一的沧怒,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出其不意打伤了我,但也中了范师叔一记乾雷子,没有养个十年八载的时间,可没那么容易痊愈!”魏无咎缓声说道。
照理说他本是霞光真君的记名弟子,不该称呼宗门中其他金丹真人为师叔。
不过不管是眼前这位严真人,还是那范师叔,这些金丹修士都是宗门中的老一辈,除了宗门中云海与霞光两位元婴老祖外,其他修士在他们前面都只能算是后辈。
况且在魏无咎拜入青霞宗时,这些人早已是结丹多年的真人,眼下不是金丹中期,就是金丹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