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滕大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也莫太宠着这孩子了,现在正是捶打他的好时候。”曹魏摇了摇头。
言及于此,他忽然转头看向了在亭中角落处偷笑的白闻君,吩咐道:“你也莫得意,师姐弟两人相互监督,只要一个不会,两个同罚。”
一听此话,白闻君眉头顿时皱成了一个川字。
但在转眼之间便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起身小跑到曹魏背后为其揉肩捶背,讨好地说道:“师叔,单独背诵就好了吧,狗蛋……师弟那么笨还那么调皮,我实在管不住啊!”
半空中,那被飞滕夹在腋下的鲁齐急声高喊道:“虎妞,男人婆,谁笨了,你说谁笨了,有本事当着小爷的面说!”
“虎妞?”曹魏笑道。
另一边白文怀也笑道:“男人婆?”
而鲁虎则朗声说道:“齐儿,忘了与你说了,白闻君可是你的未婚妻!”
闻言,这一对少年少艾脸色皆大变了起来,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
“我不要娶她过门。”
“我不要嫁给他。”
一听此话,白文怀与鲁虎两位金丹真人脸色一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容你等反驳的?”
而曹魏一听,笑道:“二位,今日曹某便趁此喜讯收这两个孩子为记名弟子教导其炼丹之术,他日若是勤恳有加,自是倾囊相授。若是答应,你我修士之间也不必将那么多虚礼,让这两个孩子叩下头,这关系便就算定下了。”
“幸哉!”两人笑道。
那鲁虎伸手一抓,隔空将半空中的鲁齐摄来,而后沉声说道:“还不快叩首拜师?”
“晜孙女快跪下拜师,这等好事可是求都求不来啊!”白文怀笑道。
至于白闻君与鲁齐这一对师姐弟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冷哼了一声。
可他们虽是在耍小性子,但本身乃是受世家系统性的教导,岂能不识得大体?
两人正了正自己的衣裳,随即跪倒在地,叩首拜道:“弟子白闻君鲁齐,拜见师尊。”
“好徒儿,快起来。”曹魏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走过去将两人扶起。
而后翻手取出了两枚玉简,各放在他们手中,笑道:
“此乃为师炼丹的一些心得,这里面记载了炼气期丹药炼制之法共计三十六种,你等在修行之余可好生琢磨!往后若是筑基了,为师自是另有所授。”
玉简之中的丹药炼制之法,自然不只是那丹方而已,还有他对于在炼丹时所遇到各种情况的详细剖析。
此物若是让那些散修得到了,只要在炼丹上有一点点慧根,那依葫芦画瓢也能炼出丹药来。
不过这仅仅是曹魏给记名弟子的见面礼而已。
至于真正的炼丹之法,是否要传授下去,又或者要不要保留几手,那还需再考校这两位弟子一段时日。
一来观其品行,而来看其才情。
“弟子多谢师尊授法,从此往后必尽心在师尊膝下侍奉,听候差遣!”鲁齐与白闻君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好生修行,便是对为师最好的报答了。此玉简为师可设了道禁制,等你们修为到了炼气后期方能观阅其中内容。我等修士当以自身修行为重,你等莫本末倒置了。”曹魏欣然笑道。
“弟子定好生修行!”两人行礼道。
“好了,下去吧。”曹魏摆了摆手说道。
“弟子遵命。”
言罢,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又马上转过头去,朝着亭外走去。
“这两个孩子。”曹魏笑道。
反正青霞宗金丹修士在结丹一甲子内不得远离南疆,如今还有数十年时间,在修行之余也正好教导下徒弟,也算是一种乐趣。
同时顺便与鲁、白两家多亲近一些,毕竟他如今在阵法上的造诣还远不及鲁虎与白文怀两人,需要他们多指点一番。
修行可不只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经此一场,亭中三位金丹修士皆大为欢喜,而幽云与柳烟两位则在他们交流阵法之时,时不时地添下茶水。
日升月落,转眼已过三天。
直至掌门明由师叔差人传讯,这时三人才各自道别。
而曹魏先一步去了丹殿,至于幽云与柳烟则分别去带白闻君与鲁齐过去汇合。
徐应焻与江晓青两人正在修行当中,他并没有打扰,直接前往地火室。
数十年过去了,管事温老头已是垂垂老矣,此人一看到曹魏到来,便笑迎了过来,说道:“弟子拜见师叔。”
“何必这般多礼?”曹魏伸手托住了对方的手臂。
“师叔看得起弟子,但礼不可废!”温管事笑道。
“随你吧!”曹魏轻摇了摇头。
言罢,他朝着地火室所在的宫殿殿门走去,眨眼之间整个人便消失无踪。
又过了不久,白闻君与鲁齐两人也来到,在与温管事行礼后,便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随后只见宫殿四周升起了一层薄薄的澹红色灵光禁制,待成型后又隐匿不见。
而那温管事摘下了腰间的黄皮酒葫芦饮了一口,眼中充满着感叹之色。
昔日一个刚筑基不久的后辈,如今才过了多少年时间,一转眼间便成了宗门师叔,而他如今寿元不过还剩数载而已,当真是世事恍然无常。
可惜当时等他知晓曹魏时,对方的潜力已经被太多人看到了,他所能做的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非如牛家那般的雪中送炭,否则凭着这一段情分,起码能保住家族一两百年的兴盛不衰。
以往他还在心中嘲笑那牛守刚得罪了云州师叔端是自不量力,却不料对方硬是凭着自己的眼光,从那茫茫散修当中寻得了曹师叔,将其引入宗门内,着实是走了大运。
正当他感慨之际,忽然朝着不远处看去。
只见一个头发灰白的修士从山中青石长阶走来。
“淳安,你不在植殿照料药园,怎么来老夫这里了,快快离去!”温管事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