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复生,想这些作甚?秉正、素月两人离宗太久了,我们必须确认他们是自己人。老夫可不想到被人从背后捅上一刀子。”陈云洲缓声说道。
“不过做得不能太明显了,要不然他们两人会心生芥蒂的。”左丘缓声说道。
“滑鱼、水马、月雚疏、鯈鱼、鵸鵌等五族自从被我们人族驱逐出西荒后,便结盟在了一块了。秉正暗中潜伏于月雚疏一族中多年,其中的变故太多了,人心易变啊!”陈云洲轻摇了一下头。
言罢,他大袖一挥,周身三百六十五口飞剑朝着四方激射而去,应照周天星辰之位,分落于不庭山中各地,或是没入土石之中,或是凭空消失在半空中。
而待其布置妥当之后,左丘伸手将掌中的宝塔朝前一送,摇身一变,化作百余丈高大,一道道犹如蝌蚪般的符纹从塔身之上浮现而出,在半空中凝成了一道道五行符箓,五色灵光彼此交相辉映。
刹那之间,在陈云洲所布的《周天剑阵之中,充斥着密密麻麻的符箓,流动不息。
左丘手掐法印,口中念念有词,磅礴神念透体而出,将那符箓依照五行之分,一枚枚地飞入了《周天剑阵此阵的天干地支等诸多节点之中。
此阵一成,两人便隐入其中,不见了踪迹。
而在阵法之中,两人盘膝对坐。
“以符入阵,总算是勉强布下了这座《周天五行剑阵,可惜你我两人不能心意相通,阵道造诣也差了那么一筹,此阵威力虽大,可变化不足,终究是一座死阵。”左丘叹道。
“如若有德操主阵,其他同门道友入阵为棋子,再加上你我尽力配合,此阵足可以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不过就是别遇到各族化神尊者亲自调教出来的那些金丹修士。”陈云洲说道。
“其他大族的顶阶金丹修士,自然有我族那几个变态去应对,特别是苍灵尊者座下弟子,那位可曾以假婴修为,逆斩过一位异族元婴。”左丘沉声说道。
“取巧罢了,那位犀兕族的元婴妖君本就是重伤之身。”陈云洲缓声说道。
“但是他能在对方拼死一搏之下全身而退,自是远超我等寻常金丹,这般实力就算是万化师叔年轻时也不及也!”左丘缓声说道。
“那倒也是!不过这般人物都太过于自傲了,此人如此,万化师叔当时也是如此,德操或许也是。先前我观德操隐约所展露出来的气息,死生两气流转,压过了他原本的枯荣之气,应是修行了更为凶险的法门。”陈云洲说道。
“德操自从与夔敖从世俗中游历归来,老夫便注意到了他。这小子当时给老夫的感觉很是奇怪,虽然他行为举止犹如野兽一般,可实则看人待物,有种超然于外、遗世独立的不真实之感,内心似乎极为地空虚。”左丘叹道。
一听此话,陈云洲笑道:“在青幽江边城时,老夫便已然注意到了他。这小子虽然看似对我与方游两人恭敬有加,可却不是由心而发。当时德操脸上虽总是带着笑,可实则拒人于万里之外,心中思虑太重了。可惜我等没有权限探查他的档案,不然那貔貅问心镜总应该能探查出一些前因后果。这小子到底是在什么环境里才养出这般性子的?说实在的,老夫着实是好奇得很!”
“昔日我曾去过世俗,欲图从那青龙会帮众中寻得些踪迹,可那些凡人身上早已被种下了万般禁制,问不出半点东西来。”左丘笑道。
“这是自然,若连你都能探得消息,那更何况其他元婴老怪。可莫以为师叔看似痴胖,但以他的行事风格,早已将在暗中一切痕迹都抹除了。”陈云洲附声说道。
“先前来宗门的那几位青阳氏族修士,你觉得如何?”左丘问道。
“很年轻,实力也很强,不过性子有些天真烂漫了,显然未曾经历过多少风雨。不过倒是那位元婴真君偶尔流露出来的气息,着实是让我心惊胆战。这位玄致真君虽说未到大修士境界,但只怕已有大修士之实了,也难怪当时诸位化神尊者摒弃成见,携手同进共退,截击来援的各家古老氏族大修士,险而又险地将玄嚣那位新晋化神击杀。听师祖说,当时南荒修摄尊者与祝融氏当代族长搏杀,双方皆身受重伤。那可是化神修士啊,大修士说到底也只是元婴后期而已。”陈云洲惊叹道。
这越是修行,他便越明白这般战绩是如何让人难以置信了。
毕竟若是在金丹后期跨越一个大境界,逆斩元婴修士,在天时地利人和之
下,那还能有些妖孽之辈能做得到。
可元婴后期匹敌化神修士,那就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化神修士已然涉及了空间之道,元婴修士若想伤得了对方,则须得同样掌握这般神通。
如若不然,纵使元婴修士所掌控我神通法术再强,可打不到对方,那又有何用?
“这些古老氏族底蕴本就深厚,又从各自先祖传承的血脉,若是放到其他灵界当中,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真灵世家,自然远胜我等凡夫俗子。若非那大荒渺莽劫,此界两分,天地规则所限,使得此界最高也就容纳化神期修士,要不然就我们这些凡俗之辈,早就被它们远远甩开了。”左丘轻摇了下头。
“确实如此,不过随其时间流逝,这些留在下界的古老氏族血脉淡薄,如今早已算不得是真灵世家了,其他小族更是算不上!”陈云洲缓声说道。
“不过他们确实仍高过我等一头,德操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三十六岁方才突破筑基期,可这才过了两百年出头的时间,他就已经和我们一样了。我那好徒孙更是不凡,也难怪其他大域的势力这般觊觎青阳氏族的句芒血脉。”左丘缓声说道。
“当然了,要不然我陈家为何与曹家联姻通婚?不过还是比不上你这家伙,竟然舍得自家徒儿。”陈云洲笑道。
一听此话,左丘顿时拉下了脸,叹气道:“都怪文圳,要不是他追得紧,我也不会这般匆忙离宗。”
“谁叫你昧下了那么多的五行之晶?”陈云洲笑道。
“我起码把账目平了,你呢?做得可比我还过分,想跑都跑不了!”左丘讥讽道。
“要不是阵殿那些小辈一个个不成器,没一个结丹,我也不至于拖得那么久,误了逃跑的好时机。”陈云洲佯怒道。
两人笑谈了好一会儿,便闭目养神了起来。
一晃之间,数日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