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得出诊断,巫达木本身有严重的肝病,年纪又大了身体自然衰败,再加上心情郁结,病到这种程度,除非用尽她一身鲜血,强行救治,否则只能拖延些时间。
出了帐篷,沈昭月如实告知巫日:“你父亲的病治不好了,最多只能再拖一两个月的时间。”
巫日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再拖一两个月也很好,只要能过完这个春天。”
沈昭月有些费解:“为了给你父亲治病,你愿意冒着危险潜入大陈带走我,为什么知道他得到救治也只能再活一两个月,却并不悲伤?”
巫日答道:“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我们北凉人不在意什么时候死亡,我们只在意这一生过得是否完整,是否可以没有遗憾地死去。”
沈昭月大概能懂了:“只要活到这个春天结束,你父亲就能没有遗憾?”
巫日点点头:“我们是北凉最大的部落,我父亲便是北凉王,他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我的妹妹,巫月公主,草原最美的月落花,二十几年前死在了陈国,族中的祭司占卜出我妹妹的灵魂有可能在这个春天会回到北凉草原,若能和死去的女儿重逢,我父亲便能没有遗憾地结束这一生。”
沈昭月觉得自己像是在听神话故事,好奇地问道:“若这世上真有灵魂,应当是看不见的,巫月公主若是真的回来,你们怎么知道呢?”
巫日:“圣女回归草原之时,月落湖边的月落花,会全部绽放,在夜空下散发美丽的月光,大家都会看得到。”
真神奇,沈昭月心想,回去后一定把这个像神话传说般的故事当成睡前故事讲给沈庭安听。
沈昭月这次救治巫达木没用自己的血,而是结合巫达木近日在吃的药,新写了个方子让人去弄药材煎药,同时嘱咐巫日,多陪陪他的父亲,尽量让他心情开朗,而不是生气发火。
巫日为难地又进了帐篷里去做好他的孝子,沈昭月这时才看见站在帐篷外不远处的齐铭。
沈昭月没和他说话,只跟着一个给自己领路的婢女走。
齐铭跟在沈昭月的后面,在这儿来来往往全是北凉人的地方,齐铭不知道为什么,胆子反而大了一些,直接道:“沈昭月,你好没良心,我在帐篷外面等你这么久,你出来看见我,招呼也不打一个。”
沈昭月头也不回:“我在这里是受人尊敬的神医,而你只是被神医抛弃过的男人,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等我,就和你打招呼?”
看来不仅齐铭胆子变大了,沈昭月也仗着这里不是齐铭的地盘,说话大胆了起来。
齐铭后槽牙一咬,默默跟在沈昭月身后,回到了北凉人给他们准备的两个帐篷处。
几个锦衣卫已经住进了其中一个帐篷,沈昭月便进了那个没人的帐篷。齐铭也跟着她进了帐篷。
北凉婢女领路过来后就退下了,帐篷里只剩沈诏也和齐铭两个人。
“你跟进来做什么?”沈昭月警惕地打量齐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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