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琼枝从宫里出来,手上捏着裴晚晴的信。
她只觉得好奇。
明明自己已经站到了长公主的队伍。
既知她们非敌非友,她为何要给自己透露信息?
她打开信件一瞧。
这些朝堂中的事情,她现下也了解了几分。
可她只负责出钱就好了,具体如何谋事,不还是要看主公么?
濮琼枝在投效之前也是百般谋划。
可现如今,她摆的清自己的身份,就是长公主的钱袋子。
即便是如此,她也是要冒一些风险的。
与长公主协定之后,临安的金矿被瞒了下来。
现下,卢浦和带着濮氏的工匠小队在那边勘察。
等到他们这边测算好之后,濮琼枝会让莘龙与翁海的人开采。
私自开采金矿,这是掉脑袋的事情。
濮琼枝不想牵连南宫华。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一朝事发,她不会连累他。
从她嫁给他以来就亏欠至多。
她不是一个良善之人。
打从很小时候起,就是如此。
看透了人性,总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冷漠且围绕利益。
若非有利益牵扯,她就不会与人往来。
即便是有利益往来,濮琼枝也并不会将人放在心上。
这种不走心的关系,对于濮琼枝这个财神爷来说反倒是一种保护。
因为她太明白,凭着她能提供的,发展任何关系都不会是一件难事。
从来都是旁人先与她交心,她才投以木瓜,报之琼琚。
可到了南宫华这里,这些规则就好像都变得松散。
当时,他发现莘龙翁海的时候,她就该想办法将他灭口的。
可是她偏偏没有。
她确实与他虚与委蛇,想做一对表面夫妻。
可南宫华真就给了她足够的时间……
到她不知不觉在他跟前放下了戒备心,到她在防备他之前就已经与他交底。
濮琼枝一向聪明,也足够了解自己。
她这般心境,何曾有过什么不经意……在她遵循本心之前,就已经有过谋略算计。
她自然也明白,她对南宫华有心。
若是来日,长公主成就大业,到那时她一定不会放过南宫华。
可是现在她做这般冒险事,不能把他也牵扯进来。
……
南宫华躲到了外头。
他想不通,明明她已经要拒绝九皇子了。
为什么他还是没有机会!
难道非要是那般强取豪夺、欺凌霸占,才算轰轰烈烈?
“你还买这话本子?!”
他躲在酒肆喝闷酒,却瞧见清许在书肆买了话本子来。
“这是府里小丫鬟都喜欢看的!我拿回去给紫黛,哄哄她。”
清许挠挠头,不明白他家伯爷今日又受了什么刺激。
照他看来,伯爷就是性子太温吞了。
“糙汉侍卫与戏子小娇娘??!这都是什么?!看着我就来气!”
南宫华气的一把躲过,准备摔地上踩。只是高高抬起的手却怎么也没松开……
“罢了,跟一本书置什么气,我先品鉴一下。”
他大喇喇往原地一坐,翻开第一页后手就再也没停下。
“咦……啧……嗬……哦哟……”
他龇牙咧嘴地将那本看完,意犹未尽,“这啥时候原谅他呢?”
“这等恶人,必得狠狠地凌虐他,让他知道错!”
“此女也太好心了,若是我家夫人,恐怕要叫这人死无葬身之地!”
“……”清许依旧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