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仁义之争开序幕,天下何处是归途(2 / 2)

在劫说:“大夫说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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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觉得有股灼热的力量涌遍全身,是对于生命的坚持。

随即惊慌的抓着他的衣袖,急问:“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除了姹紫和嫣红,便只有我和天赐了。”

“那个为我把脉的大夫呢?”

在劫拥着我,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静静道:“放心,他永远也开不了口了。”

“在劫,你……”在他眼中看到了血腥,我已明白话中的意思。明知他这么做是对的,萧家和司空家的人若是知道了,是断然不会让这孩子活下去,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密,才能让我和孩子不受伤害。但内心的悲痛如此撕裂,我扬手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为我弄脏你自己的手!”

他别着脸,轻声道:“早就已经脏了,阿姐……”

回头看我,平和的面容半边隐在阴影里,俊美得让人害怕,“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肮脏不堪,无可救药,罪孽深重了。”

三日后,我为子都在那座桥下的梅花树旁立了一座衣冠冢。

像他那样的罪犯是不能立碑落名的,所以我只在碑上用朱漆刻了三个字——长相思。

雪还在下着,越下越大。在劫在身旁为我打伞,雪花环肆的世界,一片片都是回忆,残忍而美丽。

摘来鲜花,任花汁染红指甲,如斑斑血泪。工工整整地将花摆在他的墓前,俯首亲吻冰冷的碑面。

他这辈子啊,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我想,来年春天,在他沉睡的坟墓前,一定会开出美丽的花朵。

遥望天际,我对着天空大喊:“子都——我会活下去的——好好地活下去——”为了我们的孩子!

偶尔想你了,就让回忆来陪我吧,或者,去梦中与你相见。

“离开吧,在劫。”

皑皑白雪,无边无际的苍白世界,遥远看不到头。

我吐了口白雾,抬眼望去,“真是一条漫长的道路。”

温暖的掌心将我的手包围,在劫俯首笑道:“恩,很长,我会陪你走到尽头。”

我笑了笑,“好,那我们一起走吧。”

楚府大门威严依旧,巨大石狮浮上一层白霜,红色灯笼被风雪吹得宛如风中落叶,有个人站在门口遥遥等候,发梢肩头已落了厚厚的积雪,想必已在门口站了很久。

他往远处一看,见两个人影踏着风雪而来,紧绷担忧的面容暗暗松下,挥手大喊:“你们可回来了!”

我回以微笑:“傻天赐,等在门口做什么,多冷的天啊。”

他抖落身上白雪,憨憨抿嘴笑着,握起我的手想要捂着,却发现自己的手比我还要冰凉,于是转而放在嘴前呵着热气,念道:“怎么冻成这样了?”抬头怒视在劫,“你怎么照顾悦容姐的!”丢下一句“待会再找你算账”拉着我进了里屋,一路说着:“还好我早就命丫鬟们备了热汤,暖炉也烧得正好,快去暖暖身子吧。”

我回头看去,在劫犹且站在半开的朱色大门口,打着那把寒梅油纸伞,于漭漭飞雪中对着我微笑,动了动嘴角,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我心头一跳,已被天赐拉进屋内。

大经丁卯年十二月之望,常昊王斩首午门,短暂的藩王独霸时代悄然而逝。

一个月后,年仅八岁的二皇子赵薰继位,太后垂帘听政,封郑鲁二公为左右丞相,长川、金陵各展版图,并城池十座,良田百亩,拥兵各五十万;废太祖封公制度,长川、金陵封地可自设朝政,封置官员,不受天朝管辖,历年无需朝供,拜谒皆免。

自此,大经天子形同虚设,唯郑、鲁二家独大,多年分庭抗衡,明争暗斗。又有各路诸侯联盟,零星势力各自投效,时战时和,时急时缓,局势一时动荡不安。

历史的辙痕,深刻而尖锐,将尊王旗帜一分为二,便如这乱世天下,楚汉之界,泾渭之别。

这年寒冬呼啸的北风,缓缓吹开了郑鲁二家各自为政的序幕,史称“仁义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