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真龙世家的血统也是你个草莽匹夫有资格评定的?”载湉压根就没把李书文放在眼里,哪怕他在城下这群人里身居第一位。
不屑地瞟了一眼李书文之后,他就把目光定在了头一个中年人身上,他和李书文是这群人的领袖,而且和一眼能看出来是个超强混血种的李书文不同,这个人也就B级血统,不管怎么看都不是靠战斗力混来的这个领袖位置。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是民国那边派来的代表,负责指挥这次逼宫行动,同时在谈判桌上和清廷以及北方的军阀势力谈条件,这些事情不是李书文这种武馆教头做得来的。
“朕总觉得你有些熟悉,以前曾见过?”
“哎呀……确实见过……”中年人笑了笑,“1875年,光绪元年那一年我中了举人,赴东北上任时候和皇帝你倒是有一面之缘。”
“叫什么名字,朕见过的举人那可太多了,记不住你这一个。”
“陈衍庶。”
“听着熟悉。”载湉笑了笑,“前几天刚听过。”
“朕从东北南下的时候路过土匪王张作霖的府邸,同他喝了杯茶。他说自己在东北那三分地界拜了几十个义父,其中就有你陈衍庶一个……还说你有一个儿子叫什么独秀?在张作霖看来这个陈什么独秀血统优异而性格内敛,是个人中龙凤。”
“那张作霖已向朕称臣,陈衍庶,朕也给你个机会,若即刻降于朕、降于大清,朕便允你官升二品,从东北不毛之地的四品边官升任京中二品大员,你那个叫独秀的儿子也可在朝中一展自己的能力与抱负!”
“哎呀,陛下开的条件可真好啊……”陈衍庶对这临阵招降也不发怒,把绅士帽贴着胸口轻轻敲了敲,“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在民国做官还是在大清做官都没什么区别。”
“可是独秀非我生子,乃我从亡故弟弟那里过继来的嗣子,他自小聪颖,还去过日本留学,见过西方那些新奇的技术和平等开放的思想。是个自由先进的新时代混血种,怕是当不得这大清的朝臣呐……”
载湉闭上了眼睛,他明白这个几十年的举人的骨头比自己想的要硬的多,“是为你那继子独秀一人考量,还是为你陈家一家考量……你应当知晓其中的利弊关系……”
“我陈家从江南一隅的教书世家、混血寒门,有机会连中数个举人举家为官、甚至出国留学大开眼界已是列祖列宗保佑,其后是为新的国家筑基、荣华富贵名声地位缠身,还是功亏一篑粉身碎骨,都已无所谓啦……”
“还想让陈家在此乱世浑水摸鱼、荣得富贵、跌身大族?不知你问过你身边这古姓世家之首的姬氏、和这隐世宗族之首的墨家,问过他们的考量没有?”
“关我们什么事?”一位高高壮壮的中年人睁开眼,明亮的黄金瞳让所有人都为之一窒,哪怕是城墙上头居高临下的光绪帝也不例外,这个人的血统之强,用秘党的评定准则来看一定是传说中的S级,“姬氏无心关注这些世家交替,五千年来岁月荏苒、皇室更易、江湖百变,唯我族屹立不倒。”
“姬氏只关心你这满人的天下何时到头,姬氏只关心这九州大地如何光复繁兴。”
另一位戴着木质面具的女子也出声表明立场,“陛下既已知墨家是隐世宗族之首,便不难猜想到我们这些隐士对江湖上世家更替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吧?不然何谓隐士?”
“真是淡泊啊!”载湉的手死死地捏住龙椅扶手,“你们这些家伙……就这么一心求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