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怨任何人,祝余哥哥,当年之事不是你我可以做决定的,你远走西南,我亦是背井离乡,我们都背弃了诺言,都走远了,我不能够责怪过去的自己,她当时......”舒岁安哽咽了一下,再次缓缓开口:“她当时也很迷茫......”
叶君尧闷闷的,声音像从喉骨深处溢出:“不怨吗?”
语毕,他未再开口,只是按着顺序,把舒岁安手上的细针一根根抽出,一直如临大敌的舒岁安也松了口气,转动着手腕释然的笑了一下。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被程军回禀到在阁楼阳台上伫立许久的周应淮。
就像翱翔在天空的隼,一直看着远处二人所在的亭子。
“帮我请叶少稍微留步片刻,我要咨询一下岁安的病情如何。”他走进书房,轻轻的合上了阳台的掐丝镂花木门。
语落不久,隔着玻璃,便见到秀华姨带着他的话转达,前头的舒岁安也止步了,回头只见叶君尧温柔的朝她粲然一笑,招招手示意她回去,无声的说了四个字。
无事,回吧。
在女孩转身那一瞬间,他敛起笑意直勾勾的抬头看向阁楼,如湖面覆了层薄薄的寒冰。
他并未挪动步子进厅等候,而是还在沁园春里头候着,外头太冷,亭子因着舒岁安方才在,仆从们还特地熏了暖炉子,此刻暖意还未曾散去。
叶君尧百无聊赖,自饮自斟的饮着刚刚秀华姨搁下的白茶。
他刚搁下茶盏,抬头便见已有一人,站在他跟前。
“这般待客,失礼了,周少。”叶君尧并未起身迎他,大家同辈且家世旗鼓相当。
他自认为与周应淮无需行礼,自己出身虽不是勋贵之家亦不是权贵之家,但也是在淮安市赫赫有名的书香门第,医学世家,世人向来都尊医者,所以他不需向旁人一样对周应淮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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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而言之,既自身有资本无需仰人鼻息。
“待你,无需太多繁杂礼节,毕竟叶老也说,你本人不是太厌烦淮安的礼节繁复才往西南常驻吗?”他把手中的紫檀汤婆子递给程军,让他出去候着。
这话说得,太实诚,倒让叶君尧无从开口,他回去西南更大的原因并非如此,这个只是对外的借口罢了,但口口相传,他也应了,毕竟不想多费口舌。
“留你自然是有原因的。”只见周应淮恭敬的端起茶壶,往叶君尧的杯盏中蓄杯,这一举动,若是旁人定然是惊喜的,矜贵的周公子亲自倒的茶,只怕是天上只此一次了。
但在叶君尧看来,对方怀着目的。
“不知周公子有无听说过一句话?”
“愿闻其详。”
他抬眸看了周应淮一眼,眼神掠过一丝复杂犹豫半晌,终是开了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挺好的,叶少还会引经据典的,当得起世家所说的书香世家。”虚伪恭维的话语让叶君尧有些错然,且觉得对方是不是吃错了药。
“周应淮,明人不说暗话,什么事?”他没有饮那杯茶,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位圈中人人口口相传,光风霁月的周大公子。
还真是光风霁月,面上不显山水,话里有话,怪不得事务所的生意如火如荼,有这张名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呢。
“舒岁安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