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安排了您们前去他的私宅商讨。”
......
小芦筑住的地方本就是郊外的风景别墅,如今已然归入周氏底下,被周应淮开发成赫赫有名的一处别墅住宅。而他本人所居的别墅比之以往还要大上几倍,叶君尧旧时所居的邻房都被他收入名下改建融合,里三层外三层,除去原本的客厅、餐厅、健身房、书房等,室内室外还特地命人按了人造的苏式园林风景,一等一还原了苏式园林的景象,除去原本空旷的花圃,庭院倒是树木相互穿插原本的人造池子也无限扩建成人造湖,从阁楼望下,溪流潺潺,树木繁盛,垂落在平台或是室内,就连倒影也显得极美。
只能说周应淮除了是位很成功的富商,还是一位很有品位的美学者,懂得规划投资还可以利用合理的资源打造属于他的商业帝国,这设计图还是他本人亲自操刀设计的,当年雇人拍了几组图,又命专门的人构建了未来的框架一经发出便销售一空,更引来无数的投资商入驻,远远超出原本市内的发展,可谓是名人效应的极致。
不过须臾数年,小芦筑从无人问津郊外烂尾楼到富人遍布林立的标志性建筑多亏了周应淮本人了。
有人说:“怕不是周先生要把淮安市的经济引流到这里去了,风向都变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要大刀阔斧的改变这里。
管理层到小芦筑时看见正要离去的冯润华与韩庭桉,两人大冬天的不知为何,都出了些薄汗,身上还沾了些泥土迹。
两位爷都是淮安市出了名的公子哥,因此还是有打招呼的,两人也浅浅地见了礼,各自驱车离去了。
会客厅里,周应淮换好了衣服坐在单人沙发上,翻看着下属带来的文件,一身黑色的衣衫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后退三分。
神情清冷淡薄,让人忍不住脚底生寒,所幸小芦筑开了暖气,所以不至于寒气窜得太厉害。
但许久都未见周应淮说话,几位高管就坐在远处的椅上默默喝着茶,偶尔的问话让他们回答时都踉踉跄跄,程军坐在不远处,抱着随身的笔记本电脑按着周应淮的要求记着会议记录,心里不自觉得觉得好笑。
这些面对他时威风凛凛的老人们到周应淮面前,个个都鹌鹑似的,丝毫不见平日在公司颐指气使的模样。
嗯,听话得不得了。
投资案毕竟不是儿戏,细枝末节繁多,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轻易决定得,时间在唇枪舌剑之间流逝得飞快,双方一直都僵持不下,却也力争己方意见,不知不觉竟工作到了晚上9点40分。
周应淮没有休息好,加上听了好几个小时的话,耳畔都嗡嗡作响,只觉头昏脑胀。
程军在旁看见后,适时添茶时提醒道:“先生,不如先用餐?”
商讨还未结束,周应淮抬眸才发现过了这么久,一时间有些晃了神,也不多说什么,让家佣准备餐食端上来给众人分发。
其他人立即如释重负,肚子早已饿得咕咕乱叫了,只是周应淮一直不提,他们也不好意思开口,谁敢轻易上去捋老虎的胡须呢......
工作暂停,餐食端上楼时,周应淮起身适时下楼。
他想:“若是岁安未醒,就让她继续安睡,毕竟她睡眠不好,能休息好自然让她休息好为主,若是醒了,正好一起用晚餐也好。”
但主卧只有敞开的窗子,夜里的风极寒,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帘子在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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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岁安......不见了。
起先周应淮并不慌,直至他楼上楼下加之庭院都找遍了,连同家中的旮角旮旯的地方也找了个遍,他还是没有找到舒岁安的身影。
这时候他才开始慌了。
他的岁安呢?
对于小芦筑的家佣而言,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寒戾失态的周应淮。
佣人和护卫纷纷在客厅站了一排,个个都颤颤巍巍,胆颤心惊,就连黄昏来的几位高管都不明所以的下楼查看情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得出大意来。
好像有人不见了?
周应淮忍得额头上的青筋一条条的横陈,狰狞得可怕,眸子浸染的寒气比这寒冬还要凛冽上好几分。
先扫过第一排的家佣人,而后便是负责保全工作的护卫,冷冷地眸子仿佛在酝酿一场寒风料峭的雪暴。
在场众人都纷纷不敢与之对视,手心都冒着冷汗。
“先生......舒小姐刚刚在您开会不久后便独自一人出去了,当时她说出去散散步.......我没多想就放行了。”护卫不敢再说了,因为他看见从不动怒的周应淮,听了他断断续续的话以后,深呼吸一口,眸子死死地盯着他,而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此刻关节都被握的隐隐发白。
很显然,他情绪已经崩溃到极点。
“很抱歉......先生。”保安的声音都在发抖,是被吓的。
秀丽姨有些担忧看着那名保安,轻声开口劝慰道:“先生,别担心或许岁安只是晚一点回来而已......”
“你懂什么!”
她的话被周应淮厉声打断了,他的声音冷到极点,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秀丽姨在周家伺候多年,曾几何时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一时间心中不禁有了几分悲伤。
只是这时候周应淮哪里顾得上自己的语气是否会伤了她的心,他站在客厅里,看着头顶那盏白昼的灯,头晕得更厉害了。
“她在淮安没有任何的亲人,可以去哪里......”
话落,人已消失在了客厅里。
程军把手边的事情交由其中一名高管,也跟着跑出去,此刻小芦筑只剩下一片死寂,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醒过神来,问道:“谁是岁安?”
回他的只有一片沉默,他们这位一向冷静自持高高在上的周氏掌权人何时这么方寸大乱过。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是一身单衣和棉拖鞋便奔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