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华听了以后愣了一下,以为适才出现了幻听,紧皱眉头的审视着肖晨阴晴不定的面色。
沈蔷也是和冯润华同样的表情,撇开两个公司不说,3个亿确实不少,但对于撼动肖氏来说,还远远不够。毕竟肖氏始终是老资企业,也不见得对周氏给的蝇头小利像恶狗扑食一样轻易的便要开口答应。
生意往来讲究的是你来我往。
只不过瞧着他的心情没有一开始的针尖对麦芒那般尖锐,沈蔷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把文件放回到桌面上:“肖先生,您过目一下,若是您方有其余诉求也可以提出。”
那份文件率先被黄蔼洋接过过目,复查一次后方才交由肖晨:“与他们所述,无异。”
“无异?”肖晨慵懒地靠回到沙发背上,嘴角扯了扯:“目前我方股票多日持续下跌,林林总总加起来早已超出3个亿了,周氏的财务没有调查过吗?”
意思是,你给的还不没有这个价高。
众人一愣,没想到肖晨会这么一说,一时间室内又变成死寂一片。
此时他站起身,人越过沈蔷径直走至冯润华身侧:“条件不急,在见到周氏负责人之前,我还要考虑一下。”
闻言,冯润华清晰的看见肖晨倨傲的表情,是他从业多年来所见到的最为不尊重的眼色了。
是一种,看垃圾的眼神。
哎,这仗难缠啊。
……
黄蔼洋把二人送出酒店后放回,回到顶楼后,看着肖晨在书案前已经写了一幅字,就只有一个字。
等。
房内突然响起肖晨的声音:“替我准备一份礼,代我送至周公馆,就说是小辈初来乍到,给长辈送个见面礼。”
既然他不好过,周应淮也别想好过半分。
......
黄昏,缠绵悱恻的春雨终究还是稍稍止了一些。
这天下午,周应淮一直呆在书房内办公,桌案上的文件堆积如山,是程军不久前送来的。
只不过明暗不明的书房内,他面色不佳,一瞧便知是心情不好。
他一共接了2通电话,一通是冯润华打来的,另一通则是江绮音。
冯润华只有一句话:“文鸳,他不肯让步。”
而江绮音的语气也尤为的不善:“文鸳,近段时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没说,人家都上门来讨要说法了,刚巧这段时间也不忙,回家一趟,我们聊聊。”
挂断电话后,周应淮一脸漠然。
人家的手已经伸到江绮音那头了,确实该“好好”见一见了。
此时,秀丽姨端着一盏姜茶走进书房,周应淮问道:“岁安还未醒吗?”
室内顿时充斥着浓郁的姜味,是给二人特地熬煮的茶,喝了可以驱寒。
“我看看去。”
秀丽姨把手中的茶盏放下后,正欲转身要走,却又被周应淮叫住了:“若是没有醒,也别吵醒她,由着她吧;若是醒了,带她过来,我有事找她。”
......
门没锁,光线依稀透过门缝透出,是与书房如出一辙般的默契,都只留了一盏明黄色的落地灯。
秀丽姨叩门三声后方才进去,她先往床上的方向看了眼,床铺规整得很好,想必舒岁安早已清醒了。
房内很大,有屏风隔断着又是另一处,里头旧时原先是属于她的绘画角,如今被改成了一处静室,面积不小,里面摆满了各种古玩还添置了好些古籍孤本。
而她要寻的人此刻窝在榻榻米上倚靠着,长发披散在椅上随着舒岁安的动作垂落在她身侧,有说不清的沉静,明明头顶上的灯是明黄的暖色,但在秀丽姨看来却显得尤为的孤寂。
她发现,舒岁安的性情变了好多,比之7年前要更加的成熟有魅力,但却寡淡得没有一丝人气儿,就好比是被这个世界隔绝的一顶孤帆,偶尔会靠靠岸,但也是因为周应淮会主动掌舵让她不至于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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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只觉时光无情,竟把曾经这么舒服美好的一个少女变成了冷漠倨傲的人,想来必是遭受了成长经历的磨练,但这几日相处下来发现,她并非冷漠倨傲,而是像个失去方向的孩子,只是不懂如何开口说话,便也不想再开口了,就算对着周应淮本人,也是沉默居多,多半是周应淮主动。
家佣晓曼问她:“姨,二人是什么关系,怎么觉着是先生一个人的独角戏呢?”
只是她自个也糊涂,也不知道如何言说解释二人的关系。
说他们是恋人也算是,因为两人曾经确实也是如胶似漆的恋人,但细看有觉着,恋人之间的关系没有这么若即若离,她总感觉舒岁安的性子太淡,很多时候都沉默寡言,不爱搭理任何人和事,把自己困守起来,拒绝旁人太过亲近。
而周应淮呢?
在面对舒岁安时,言行举止都带着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卑躬屈膝的感觉了,他的喜却决于舒岁安所表现出来的情绪。
但她能确定的一点,他们之间是有爱的,但这爱情的因素似乎掺杂着太多的......
悲伤。
有这种想法的时候,秀丽姨下意识皱了下眉,兴许是她看错了吧。
时过境迁,7年前离散,7年后又重逢,足以说明两人是有缘并非无份,彼此间珍惜珍重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染上悲伤呢?
舒岁安身着着一条新中式的深色长裙,外罩一件带绒的同色袄子,裙摆恰到好处的依旧是微微拖着地,把她身上那些不美好遮盖住了,就静静地窝在那里,宛如水墨画走出来的仙子那般,安然自得。
如果单看背影,无疑舒岁安是一个美人,是一个骨像美人,若是走近,她低垂长长的睫毛,光线落在她白皙的脸上,有阴影栖息交叠,漆黑的杏眸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窗纱,让人看不透。
“舒小姐。”秀丽姨站在不远处,见舒岁安抬头看她,她勾了勾唇温声道:“先生有事找您,请您随我走一趟。”
舒岁安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掀开盖在膝上的毛毯,左手捧着汤婆子捻起裙摆起身,走了几步后,又转身看向身后小心翼翼地秀丽姨,眼眸微敛了半分,说了那么一句话:“秀丽姨,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