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久未在人前露面的周应淮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秀场,而秀场已经有了邀请的媒体,人空降来秀场后便被追堵,秀场工作人员阻拦之下,外面一片混乱。
殊不知真正混乱的不是秀场,而是秀场后台。
谁也没有想过大老板会亲自来这里。
吃惊的岂止是在场众人,还有曾如秋。
冯婉君也是吃了一惊,她心怀愧疚和自责,她没想过被周应淮撞见这一幕。
他怕是要怒了。
任谁都能看出周应淮的怒气,他说话的时候就这么伫立在光影之外,背对着光,看不清他的眉眼,整个人浸染在浓浓地黑暗,在光影勾勒下显得他颀长挺拔。
一片沉寂声中,后台近百人终于看清了周应淮的眉眼。
那是一种毫不加以掩饰的愠怒,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风暴,只要他一声令下,随时都会轰然将至。
这样的周应淮比起平时的假面笑容还要令人惧怕,众人下意识退到两侧,清出一条路出来给他。
其中不乏有许多人是看笑话的,模特这个行业素来竞争力巨大,曾如秋一人独占鳌头这么久,况且风头正盛的同时还有金主在背后罩着,人也趾高气昂得要命,早就被许多人诟病不已。
听周应淮适才的口吻,曾如秋和她团队的人可要遭大殃咯。
曾如秋在看见周应淮的那一瞬,眼里的光瞬然熄灭,接触到他的眸子时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在初见时欢喜宛如潮退的海水那般瞬间淹没,顺带把她一同卷走,像是湮没在海浪中让她窒息。
心,是悬着的。
舒岁安脸上的巴掌印是清晰的,落入周应淮眼中,是那么的夺目刺眼。
他眸子狠狠地缩了一下,迈步走进时,眼中容不下其他人。
马柔心中七上八下,眼瞧着周应淮走近,人也适时开口,毕竟她也有一部分责任,她歉声道:“周总,都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我以为......”
周应淮眼眸神色并无分出任何给马柔,彼时他已经走到舒岁安面前,淡淡的掷下一句:“我有允许你跟我说话吗?”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周应淮向来与冯婉君私交甚好,马柔又是冯婉君的好友,平日周应淮对着马柔说话还算得上客气有礼,但这一次却毫不给面子到极点。
也是这时候,众人才意识到,周应淮的怒不在表面,而是压在心里。
“周总,我很抱歉。”马柔眸色一片复杂,周应淮若是动怒,在场没有任何人有胆量承受。
冯婉君自知理会,没有吭声,再看曾如秋经纪人,对方面色难看,眸子慌乱得很,明显是真的害怕了,但人平日里嚣张惯了,在人前没有丢过如此大的脸面,死死的压抑着。
只是镇定的伪装下,其实是不堪一击的丑态。
舒岁安视线被面前的身影深深笼罩,被打过的右脸滚烫一片,但很快就被冰凉覆盖。
她抬手挡住,就这么毫不避讳的避开了周应淮的触碰。
后台,是死寂的。
众人吃惊地看着周应淮的举动,心里都不由好奇他和眼前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模特之间是什么关系?
新女友?
原以为周应淮会动怒,是因为曾如秋说的话冲撞了他的挚友冯婉君,现在看来不尽然。
周应淮的手僵在半空,停了几秒才缓缓收回,在身侧缓缓握紧。
“恼了?”这话若是对旁人说,必定会让人胆颤心惊,但此刻经由周应淮口中说出,却带着浓浓地温柔和心疼。
曾如秋经纪人心越来越慌张,她看了眼曾如秋,原想着曾如秋会帮她说几句好话,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奈何身侧的曾如秋却像是一夕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就这么面如死灰的盯着面前的二人,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
“是我的错,别气了好不好?”温软的声音旁若无人的释放,舒岁安垂落在身侧的手就被他牵起,那股温柔让她有些不适应,想抽出时,却被他握得更紧。
舒岁安最终无可奈何被逼得抬头看他,入目便是他那张俊雅无比的脸。
那一刻,她在他眼里看见了痛。
她还是把手抽出来了,只是这次没有挣扎太久,周应淮就放开了她。
毕竟人就在在他跟前,至少不再隔着千山万水遥不可及。
舒岁安眸子有些红,不是屈辱,亦不是委屈,是被打痛的,痛得头有些晕。
得失之间,她已经失去太多了,而她本人也没有资格责怪谁,谴责谁。
她又不是周应淮的谁,哪有资格去指摘谁。
而眼前明艳动人的人,她认得出,是周应淮近来的绯闻女友,她和她又有什么不一样呢,都是旁人眼里名不言顺的女伴罢了。
见她不再抗拒,周应淮眸色恢复了些许理智,看着舒岁安,越是深情款款,曾如秋和她的经纪人脸就越黑。
其余众人的表情毫不掩饰的震惊,纷纷猜测女子的身份,而且曾如秋还和她眉眼间颇为的相似,倒像是狗血桥段的朱砂痣和白月光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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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是朱砂痣谁是白月光呢?
两人的互动简单,甚至是他们眼前这位一直外界传言金尊玉贵的贵人更为卑躬屈膝一点,让人感受到是周应淮本人爱惨了舒岁安。
有人看向曾如秋的时候,嘴角已经高悬冷嘲:原来明媚如曾如秋也不过如此。
都是这场游戏里的输家。
众人不由想起向来冷静的周应淮之前忽然对曾如秋英雄救美,一片哗然。
后来呢?
所有人都认为俊男美女会因此擦出火花,但显然没有,那天送医安排的都是周应淮助理程军一手安排的,尽管不是周应淮本人,但程军的存在足以让媒体大胆猜测:周应淮是在乎曾如秋的。
没有人知道,仅仅只是因为她那天的曾如秋身上的礼服配上发髻上的簪子,低头有碎发落下,那一瞬间让他想起了她。
......
某次聚餐,周氏有一位小职工路过洗手间,见到有些酒醉的周应淮,只见他衣衫领结早就无影无踪,手侧的宝石袖口都都纷纷解开挽袖至肘处,满脸覆着薄红的酒色。
如此狼狈,是寻常不可能窥见的。
他犹豫片刻,大胆地过去搀扶住摇摇晃晃地人问道:“周总,您没事吧?一晚上没吃东西,喝了酒会呕吐,您这般我实在看不过眼,我这边让酒店安排了一份清粥给您垫垫胃吧,这样好受一点。”
因为他在不起眼的角落确实看见周应淮一杯又一杯的落肚,一晚上没吃过席面任何食物,就好像那些美味佳肴于他而言是毒药。
他也是举手之劳,毕竟酒后醒来这位人前位高权重的贵公子也记不得他这种小人物,他也没办法把人就丢在那里不管,人就在他眼前。
不过他第二日就被调派到程军手底下做事,不能说是步步高升了,简直是空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