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那叫一个嚣张,但他们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只因这人最大的靠山是皇帝。
你敢想象一群朝廷大臣排着队在皇帝手里领信?领之前,皇帝还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你?
当时他们那个老脸,都丢尽了。
他们是看不惯夏哭夜,每时每刻都想搞死夏哭夜,但他们也会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夏哭夜是皇帝的人,连皇帝的人都敢动,这不是在找死?
他们能在朝中屹立至如今,不就是因为识时务?
他们这些人不够聪明,但也知道只要不犯大错,庸碌一些皇帝也不会轻易动杀心。
但你要是敢动皇帝心腹,这不是直接把自己抬上断头台吗?
再者,这些年每次沁州有消息传来,他们一旦在朝堂上说一句夏哭夜的坏话,墨九卿就跟猫踩了尾巴一样大发雷霆,二话不说就放狗咬他们。
就这样了谁还敢上去触霉头,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有时候他们作为臣子也觉得心累,甚至还挺想报官。
但相比于他们,墨九卿才是那个天天想报官的人,他是每时每刻都想把这这些个不为百姓解决苦难,就知道勾心斗角的废物绳之以法。
甚至有时怒急攻心,他都想让太医弄点慢性毒药给这些老不死的下点,直接和他们来个阴阳两隔。
但奈何他是皇帝,这种事是万万做不得的,一旦做了,他这皇帝也倒头了。
五年就在这种“相爱相杀”中度过,从去年开始,墨九卿就有意将夏哭夜召回来,但他总觉得不是时候,就又等了等,这一等,又是一年过去。
今年四国都派来了使臣,这在往些年是不曾有过的,所以墨九卿觉得是时候召回夏哭夜了。
夏哭夜接到圣旨时神情有些恍然,在这一刻,他瞬间明白何为时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五年,不长不短,但崽崽都已经十一岁了,稚儿也十岁了。
这五年,他和陆鸣兢兢业业发展壮大沁州,中间也遇到过困难,但在夫夫两的财权加持下,这些困难也都不是什么困难。
五年是在忙碌中度过的,因此夏哭夜并未觉得时间难熬,也没有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因此接到圣旨时夏哭夜甚至还有种他昨日才离开京城怎么又要回去了的错觉。
福公公看夏哭夜杵在原地,轻笑着问陆鸣,“夏大人这是太开心了?”
“可能是吧。”陆鸣笑着说。
夏哭夜回神也笑了笑,“的确是开心。”
福公公在沁州待了半日就回京城了,而夏哭夜也跟新来的知府进行交接。
相较于夏哭夜的工作交接,陆鸣的反而更复杂一些,他目前掌握着大半个沁州的商业,还在沁州各县办了好几家书院让哥儿女子进入其中学习,其中复杂麻烦的数不胜数,一时半会儿根本接不完。
两人协商过后,只能夏哭夜带着崽崽稚儿先回京复命,陆鸣和陆知鸢还有大壮则暂时留在沁州进行交接工作。
陆鸣忙着交接,连和夏哭夜道别的时间都没有,最后父子三人只能孤零零的自个儿上了船。
回京途中父子三人还是停了半日回陆家村看望陆正。
这五年夏哭夜一家中间也回来过几次,他发现他每回来一次陆正的皱纹就增多了几条,到现在,六十来岁的陆正已经走路都需要陆光搀扶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就在去年,陆正将村长之位交给了陆光。
陆远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很多生意已经离不开他和陆小一,陆正本来也是想将村长之位交给陆远的,毕竟陆远比陆光要成熟稳重得多。
但他考虑到陆远身上担子已经很重了,陆光也长大了,不需要他耳提面命的教导了,于是他就将村长之位给了陆光,希望陆光成了一村之长,能帮哥哥分担点责任。
起初陆光办事还不怎么成熟,也出现过好心办坏事的时候,但他到底是将陆家村放在第一位,经历多了,现在也已经是个合格的村长了。
这次回村,夏哭夜发现陆正又老了一些,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有时候他跟他说话,陆正都会发呆,还有些时候,他跟他说话他也听不太清楚。
每当这个时候夏哭夜的心情就很微妙。
陆正也不过六十几,本来在他这个年纪,正是享福的时候,但他年少时为了陆家村导致身体透支,就算他时常让人从沁州给他送些补品回来也只能让他多活两三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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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和陆正聊天,陆正无意中提过一次他想出去看看,看看陆家村以外的景色。
可惜的是他现在已经走不动了,就算有这个心,也无这个力了。
陆正的语言满是遗憾,听得夏哭夜心里挺不是滋味。
这次回来,夏哭夜发现陆正又老了,连看人都看不太清楚了。
他过来拉他的时候手虚晃了好几下才找到他的手准确握住,这一刻夏哭夜更加清晰的明白了何为生命枯萎。
看着这样的陆正,他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怜悯和一丝想要带陆正去京城看看的想法。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否定了。
这五年他不曾向陆正透露出一丁点关于陆正发妻的过往。
他很清楚胡静姝的事肯定会牵扯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况再糟糕一些的话,这件事还可能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整事。
他这个人不怕麻烦,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