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谢过了小厮,不敢再多逗留,赶忙转身往回走,心里沉甸甸的,一路上不断想着那小厮的话,越发觉得情况不妙,脚下的步子也愈发急促起来。待回到情妃住处,丫鬟便将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情妃听完,脸色变得煞白,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丫鬟赶忙上前扶住。“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情妃喃喃自语着,心里满是担忧与恐惧。她心里明白得很,冯紫英这是想拿三姐来拿捏自己,想要借此整垮自己,好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姐姐,咱们现在得赶紧想个办法,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丫鬟焦急地说道。
情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思索片刻后,说道:“你去,把园子里几个信得过的姐妹都找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总能想出个法子来的。” 丫鬟应了一声,便又匆匆出去找人了。
不多时,几个平日里和情妃关系亲近的姐妹都聚到了情妃的屋里,大家听闻了三姐的事儿,也都面露忧色,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有的姐妹皱着眉头说道:“要不找园子的管事说说情,看看能不能从中斡旋一下,毕竟管事在这园子里多少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另一个姐妹却摇了摇头,反驳道:“怕不妥,那管事向来是个见风使舵的,未必肯为了三姐得罪冯紫英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呢。”
又有姐妹提议道:“干脆凑些钱财,去贿赂那冯紫英,让他放了三姐,说不定他见钱眼开,就答应了呢。”
“这法子也难行,” 旁边的姐妹赶忙接口道,“那冯紫英胃口大得很,又贪婪又狡诈,怕是不会轻易被钱财收买的,咱们这点钱,在他眼里估计就跟打发叫花子似的。”
还有的姐妹觉得应该想办法把这事儿捅到主子那儿去,说道:“咱们找机会把这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主子,让主子来定夺,毕竟主子或许还念着往日的情分,不会眼睁睁看着三姐受苦的。”
情妃听着姐妹们的建议,却都觉得不太妥当,心里愈发烦闷起来。找管事说情,确实如姐妹们所说,管事未必肯真心帮忙;贿赂冯紫英,只怕是肉包子打狗 —— 有去无回;而捅到主子那儿,万一主子听信了冯紫英的一面之词,那三姐和自己可就更没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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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屋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那压抑的气氛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就在这时,一个平日里心思最为缜密的姐妹轻声说道:“姐姐,我倒有个主意,只是这法子有些冒险,就怕万一不成,后果不堪设想啊。”
情妃赶忙说道:“妹妹快说说看,如今都到了这等境地,再冒险的法子也得试试了。”
那姐妹看了看众人,缓缓说道:“咱们可以先派人悄悄去盯着冯紫英的一举一动,看看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知己知彼嘛。同时呢,咱们再找机会,让三姐寻个由头写封信出来,把她的遭遇如实写上,咱们想法子把信带出园子,送到主子身边信得过的人手里,让那人找机会呈给主子看,只要主子知道了真相,那冯紫英就算再怎么狡辩,也没法颠倒黑白了。只是这过程中,每一步都得万分小心,一旦被冯紫英察觉,那可就全完了。”
情妃听了,微微点头,觉得这法子虽说冒险,可目前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看着姐妹们,目光中透着坚定,说道:“就按妹妹说的办吧,咱们如今只能孤注一掷了,只盼着能顺利救出三姐,也让那冯紫英得到应有的惩罚。”
众人应和着,随后便各自分工,开始行动起来。那负责盯着冯紫英的丫鬟小厮们,都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行踪,时刻留意着冯紫英的动静,心里既紧张又忐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而情妃则想法子去和看守三姐的人周旋,试图找机会让三姐能写封信出来,可每一次尝试,都被看守以各种理由拒绝,这让情妃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那冯紫英也不是吃素的,他平日里行事本就谨慎,经过今儿这事儿后,更是提高了警惕,身边安排了不少人手盯着周围的动静,以防有人来坏他的好事。情妃这边的行动,进展得极为艰难,每一步都像是在薄冰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三姐在那屋子里,每日都活在痛苦与绝望之中,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也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只能在这无尽的黑暗里独自煎熬着。她常常坐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曾经那些或美好或痛苦的过往,时而回忆起与柳湘莲的甜蜜时光,脸上会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可转瞬又被如今所遭受的屈辱和绝望所淹没,泪水便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而情妃等人,依旧在为了救她想尽办法,与那看不见的敌人做着艰难的斗争。每一次尝试受阻,她们的心里就多一份沉重,但却没有一个人想要放弃,大家都咬着牙,互相鼓励着,继续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苦苦挣扎着。只是这结局究竟会如何,谁也说不准,那未知的命运就像一团浓重的迷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既害怕又期待着能早日拨云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