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去,发出尖叫声的是扎克的妻子卓玛,此刻她一脸惊恐的躲到了扎克身后,而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有几只红色的虫子在蠕动。
我蹲下身,捏起一条,仔细观察。正常来说,这是苍蝇的幼虫,应该是白色的。
而我手上的这条浑身红色,很像钓鱼用的红虫。
不过,红虫是在蝇虫孵化的过程中加入特殊配方做到的,所以长得比较细小,而这条显然不是。
它通体红色,牙齿和头部并没有退化,半透明的虫体里充满了鲜红的血液,长得确实有点丑陋可怕。
“这是仓瞑,是怨气所化。”
我将红色虫子扔在地上,用脚踩死,告诉扎克说道。
《野茅山道录》有记载:仓瞑通体鲜红似蛆,怨气所化。所在方圆一里之处必有厉鬼,乃有冤难伸之象。若仓瞑化鬼蝶,方圆十里,绝无活口。
扎克和卓玛面面相觑,显然不认得这个东西。
“开门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黄符,攥在手里,让扎克前去开门。
扎克颤颤巍巍的拿出钥匙插进锁孔,拧了两圈,然后用力一推,自己猛然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股呛人的尸腐味传了出来,惊人作呕。
我走在最前面,强忍胃里的不适感,踏进了扎克的家门,刚进门便看到成片的红色蛆虫在他家肆无忌惮的到处乱爬。
扎克家的客厅一片狼藉,家具东倒西歪,墙上的壁画也斜挂在那,摇摇欲坠。
我捂着口鼻,让扎克一家在门外等待,我先处理一番。
接连点燃几张黄符,丢进水池里,然后用符水撒遍整个房子,符水到处,红色的仓瞑虫瞬间化为飞灰,满屋子飘散。
处理完这些,我让扎克进来打扫一下,扎克夫妻二人一通忙活到傍晚,房间里的腐尸味儿才逐渐消散。
我将房间的各个通道都贴上了黄符,然后把扎克拉了出来,告诉他,房间里有一具尸体,让他尽快报警。
扎克一脸惊疑的说不可能,他刚刚打扫房间,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擦洗过,别说是人的尸体,就算是个蟑螂尸体,都不可能再有。
我告诉他,尸体我有办法找出来,但最好不是现在,因为一旦是我们发现,这种事情说不好会被怀疑成作案嫌疑人。
听完我的话,扎克报了警,说家里有腐尸味儿,怀疑新房子里有死尸。
很快警察就到达了现场,在一番高科技的应用和我的暗中引导下,他们很快发现了藏在墙壁中的尸体。
随后刑警和法医便来到了现场,带着专业的工具,把墙壁里的尸体抠了出来。
那是一具男尸,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被墙壁的石灰和岁月的侵蚀所摧残。
他的双手紧握着,手指深深嵌入到墙壁的混凝土中,仿佛在生前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挣扎。
整个现场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那是尸体发酵后的味道。警察们戴着口罩,皱着眉头看着这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
“谁是报案人?”
一个瘦瘦高高,两眼炯炯有神的警察走到了我和扎克的面前,一番询问后,便把扎克带走了,我也回到了家,等待消息。
随后几天,警方在电视新闻上发布通告,寻找失踪人口。
这天,我正无聊的躺在小店里,喝着冷凝给我泡的茶,结果,两个不速之客上门,打破了这份情况。
一个是我上次见到的那个瘦瘦高高的刑警,一个是个年纪偏大的男人,不过他头发花白,身形板正,标准的国字脸上满是正气,一看就是老警察了。
“请问是彭九道先生吗?我是市刑警大队的队长贺强,这是我师傅张政。”
贺强说着掏出了带着国徽的黑色警官证给我看了一眼,随后表明来意。
原来,这起案子自从在电视台播出寻人通告,就引起了社会上的广泛关注,上级命令刑警队定期破案,刑警队压力很大。
可是电视一连播出十几天,始终没有人前来认尸,堂堂刑警队长竟然连尸体的身份都搞不明白,破案更是无从谈起,这让上级大发雷霆。
而接了这个案子的贺强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请已经退休的师傅张政出山,想办法一起破这个案子。
张政看过现场后,又挨个仔细问遍了当事人,最终从扎克的嘴里,打听出我这个道士。
本来贺强只信科学,根本不信这些东西,可张政却告诉他,他们之所以能发现藏在墙里的尸体,全是因为背后有高人在暗中指引,而这个高人,很有可能是在整个案子当中并不显眼的我。
我抬头看了一眼张政,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力。
“所以,二位前来是把我当做嫌疑人了?前段时间我在龙虎山,我有不在场证明。”
我刚说完,张政就微微一笑,说以他的判断,不可能是我,我是个藏术于身的人,如果杀人只会用更加诡秘的术法,而不是打晕了扔水泥里。